琮總是覺得這暮西宮裡還有不少蕭巖留下的隱患,因而蕭琮與範柳他們商議重要的事情時還是會在桃花水榭的密室裡進行。
蕭琮與範柳三人一起來到書房內的密室,裴寂便對著蕭琮恭敬一禮,道:“裴寂見過國君!”
蕭琮在裴寂抬首之時仔細端詳了裴寂一眼,只見三年前的那個小少年儼然已脫胎換骨,原本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剛毅,由於這幾年的歷練,眼中更是平添許多自信,若不是那一臉刻板的表情,蕭琮幾乎找不出裴寂當年的影子了。
裴寂面對蕭琮的打量,沒有一絲侷促,從容不迫地站在那裡,那一身的氣度就連蕭琮也不禁暗暗叫好,看著裴寂,蕭琮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邱遠,這兩個小子年齡差不了多少,脾性也有許多相同之處,要說這二人哪裡不同,那便是裴寂的城府比邱遠要深上許多,而邱遠卻比裴寂多了那麼幾分堅持。
思及如此,蕭琮對裴寂一笑:“裴寂不必如此多禮,這三年在大興城可還習慣?”
裴寂沉聲道:“幸有範先生和高先生關照,諸事還算順遂。”
蕭琮對裴寂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此時正坐在那悠閒飲茶的範柳和高致,再一看站得筆直的裴寂,揚起嘴角笑了一下,想不到裴寂這孩子在範柳和高致這兩個不良前輩的教導之下還如此知禮守禮,實屬難得啊。
“柳,太子楊勇現下也快入城了吧?”蕭琮看了一眼範柳問道。
範柳抬眼看了看裴寂,道:“已至城外五里處,不過楊勇那小子一路上甚是悠閒,遊山玩水愜意得很,等他入城恐是天之將暮了。”
蕭琮聽範柳這麼說楊勇,眼中現出一絲笑意,旋即又對裴寂道:“裴寂,你對與楊勇隨行的那個道士可有了解?”
裴寂聽蕭琮這麼一問,不由得皺起眉頭,沉吟道:“此人甚是神秘,目前為止裴寂只知他姓袁名天罡,至於他從何處而來,又怎麼為獨孤皇后信任,就連獨孤皇后貼身之人也不甚清楚。”
裴寂說完,蕭琮與範柳和高致都陷入了沉思當中,現下陳朝初滅,天下各方勢力將重新洗牌,最要不得的就是未知的人和事,而此時恰好就出現了袁天罡這麼個神秘道人,怎會不讓蕭琮等人心生顧忌?
這時,裴寂又繼續道:“國君,裴寂今次回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回稟。”
“裴寂請講!”蕭琮收起心思,心知裴寂回報的這個情況應該十分重要,面上的神色也隨之變得肅然。
“國君也知,裴寂在大興城頗得李淵李公子照拂,前幾日李淵邀我一敘,裴寂卻在他處得知一事,恐是楊勇今次前來亦與此事或有關聯,故而在下才突然回返。”裴寂說著,抬頭看了一眼蕭琮,見蕭琮坐在那等著聽下文,裴寂便繼續說道:“人都知晉王廣攻下金陵,可實情卻不盡然。”
蕭琮眼中升起一絲興味,扭頭看了一眼高致,道:“裴寂此話何解,原是陳有蕭摩訶一日不易傾焉,可那陳叔寶卻是打起了人家小妾的主意,任他蕭摩訶再是愚忠也是條漢子,自己的小妾被辱,豈會嚥下這口氣,陳叔寶丟了蕭摩訶這個門神,金陵不被楊廣攻下才是大大的笑話。”
裴寂聽蕭琮這麼說,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道:“國君所言實是精闢,然國君可記得,陳朝除了蕭摩訶,還有一人堪稱肱骨。”
蕭琮聽了裴寂之言,腦中立刻就想起了一個人,沒錯,這個人若是力挺陳朝,即便陳叔寶被俘也不會讓隋收復陳朝轄地那般順遂。
“冼夫人!”蕭琮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裴寂,說道。
裴寂垂眸不語,範柳拿著手中的茶碗緊緊皺起眉頭,而高致卻是面無表情地來了一句:“裴寂,你的意思可是楊勇此番前往與此事有關?”
裴寂扭頭看著高致道:“正是,不過裴寂卻不知楊勇何處得知冼妹在江陵的際遇?”說著,裴寂皺起眉頭想起了那個一直糾纏著她的少女,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那個小丫頭是冼夫人的孫女。
蕭琮聞言卻是一笑,道:“裴寂,這一點卻是你沒料對。”
裴寂訝然地看向蕭琮,難道這其中不是因為冼妹的緣故嗎?
“裴寂可知蕭巖叛離我西梁後投到何處?”蕭琮眼裡的興味更濃了,看來楊勇這一路遊山玩水地過來,打算得還挺多啊。
裴寂恍然大悟,道:“國君是說蕭巖現下在冼夫人處?欲唆使冼夫人與隋對抗?”
“小子果然聰慧,現下可知楊勇為何來江陵求解了吧?”蕭琮意味深長地道。
原來,三年前裴寂求紅兮和蕭琮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