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少女便是冼夫人的孫女冼妹,冼妹為蕭陽所囚,關在了一個破廟的密室之內,裴寂與範柳趕至之時,冼妹已被折磨得傷痕累累,幸而裴寂與範柳趕到的還算及時,否則當晚冼妹便要被蕭陽手下賣入花樓。
冼妹本身武藝不錯,可正是因為如此,被那群惡人打折了一條腿,對於這一點裴寂至今回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然裴寂還記得冼妹見到她時所說的話,許是受冼夫人的影響,小丫頭很是堅強,還反過來笑嘻嘻地安慰裴寂,“阿裴,我好高興,你來救我了。”
思及如此,裴寂對蕭陽的恨意又湧上心頭,人都道蕭陽已死,可裴寂卻知蕭陽在行刑之前早已被蕭巖派出的神秘人所救,蕭琮自然也知此事,蕭陽畢竟是蕭琮堂弟,放他一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蕭巖卻對蕭琮之仁視若無睹,在假蕭陽行刑後立刻密謀造反,心知不敵蕭琮,帶著他的一眾黨羽叛離西梁投奔陳朝。
而現下蕭巖父子卻在唆使冼夫人與大隋對抗,恐怕冼夫人還不知道就是蕭巖的寶貝兒子差點把她的孫女給折磨死吧。
“國君欲如何處置此事,難不成我們就看著蕭巖又拿冼夫人為盾?”裴寂臉上現出一絲激動情緒,也難怪蕭陽那般作惡多端,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幾年裴寂對蕭巖所知,對蕭巖更厭惡之極。
裴寂剛說完這話,密室的暗門便緩緩開啟,隨後,張太后身邊的殷離一閃而入,對蕭琮急道:“國君,蕭明月已被一個黑衣人救走!”
蕭琮聞言愣了一下,臉色驀地一沉,若說黑衣人從宮外而入實在沒有多大可能,想是這救出蕭明月之人定在這宮內,就知道蕭巖在宮中還有餘孽,想不到竟是藏得這麼深。
暮色中的暮西宮是最美的,紅兮在這宮裡三年,最喜愛的也是這宮中的日暮時分,若是在往日,蕭琮定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紅兮的寢殿,隨便找個地方懶洋洋地一臥,聽著紅兮為他奏琴。
紅兮在日暮時彈奏的曲子總是帶著淡淡哀傷與寂寥,原來紅兮不知這哀傷和寂寥所為何來,然經過一場大夢,紅兮總算知曉,她哀傷和寂寞的源頭,可也正是因為弄明白了,紅兮才發覺自己的愚笨,原來她一直沒有用心去看,去感受她周圍的一切。
此時,張太后和紅錦紅岫剛剛離去,紅兮在翠微的攙扶之下站在長長的廊廡之中,沒想到才過了三日天氣便暖和起來了,紅兮看著院子裡滿樹含苞待放的桃花,心裡自是歡喜。
方才二姐紅岫是最後離開的,臨走之前,紅岫握住紅兮的手,一臉窘迫對紅兮說道:“小妹,我……我不會做姐姐,可是從今後我定會好好待你,你莫怨我可好?”
聽著二姐的這席話,紅兮感覺心裡一片明亮,同時也在暗暗慚愧和自責,然而這份自責卻被紅兮化作最燦爛的笑容面對著她的二姐,紅兮還記得那日和二姐看著那株為她們姐妹開放的桃花,那桃花真是美呵,恐是這一生她都會銘記那朵桃花綻開的一幕。
暮西宮的春天來了,她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感受這宮裡的暖意,想著,紅兮扭頭看了一眼翠微,這才發現自打自己醒來之後,翠微一直很沉默。
“翠微,你可有心事?”紅兮目光柔和地看著翠微問道。
哪知方才一臉心事的翠微被紅兮這麼一問,卻是落下淚來,定定地看著紅兮說道:“小姐,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來了。”翠微一激動,竟是脫口喚了紅兮小姐,就像在蕭府那般。
紅兮看著不住流淚的翠微,心裡很是難受,自己現下被親人寵愛呵護著,可翠微卻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翠微……今後我們亦做姐妹可好?”
翠微抹了一把淚,看著紅兮亮閃閃的眼眸,心裡的感觸極為複雜,她不住地問著自己:“我配嗎?與一個公主做姐妹?”
紅兮豈會看不出翠微心裡的糾結,拉住翠微的手,道:“翠微,母親和芸娘定是也這般希望。”
翠微聽紅兮提起芸娘,眼淚流得更多了,一邊輕聲啜泣著一邊點頭,是啊,她母親死了,在這個世上,與她最親近的人也只有她的小姐了,就讓她在任性一回吧。
紅兮見翠微點頭,心裡放鬆了很多,兩人拉著手看著滿院子含苞待放的桃樹,在這一刻即便不用多說什麼,二人的心也貼得很近。
暮色越發沉暗,紅兮與翠微的臉都被這暮色染上一圈酡紅,恐是那園裡的桃花開了也不如她們嬌豔,此情此景宛若在畫裡一般,美得任誰看了也不忍打擾,可就在這個時候,紅兮覺察到身後有一個人人正在快速向自己和翠微靠近。
可紅兮的感覺還是慢了一步,還沒待紅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