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裴小七一陣沉默後,對著楊廣一禮道:“請恕小七失禮,就連小公主也沒見過在下真容,實是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楊廣聽罷,盯著裴小七的眼睛看了一會,眼神犀利異常,就算裴小七習慣被人報以異樣的眼神也面對楊廣這雙眼睛有幾分不自在。
“既是如此,本王就不為難七公子了,不過本王要提醒七公子一句,七公子能夠保護蕭家小姐必是受了莒國公的囑託,可此處乃本王王府,本王府上的貴客本王自會盡心保護。”
楊廣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雖是漫不經心,可其中的意思,裴小七十分明瞭。
“殿下此言差矣,小七並非受他人所託。”
“哦?那你是受何人所託?”楊廣不置可否道。
“裴小七已認小……小姐為主,而非認他人為主,小七護主自是理所當然,又何須他人託付。”裴小七淡淡地答道。
楊廣聽了裴小七的回答有幾分意外,原以為裴小七會承認是蕭琮派來保護他小妹的,沒想到這裴小七似乎對蕭琮還有幾分成見,那麼他是為何而保護蕭家那位小公主呢?
“本王並無他意,既然你自稱本王未來王妃之僕,自然也不是外人,就先下去休息吧,今日本王也累了。”
楊廣放棄了繼續盤問,將裴小七打發下去,用手支住額頭一臉倦容,他本想獨自歸來好好休整一番,待大部隊回來在正式出面,哪知今晚回到自己的家卻發現鳩佔鵲巢了,而且還這個佔了他寢殿的人不是旁人,還是他的未婚小妻子,真是何其荒唐啊。
“李徹,你怎麼也跟來了,不是讓你與孝廉一同返回麼?”楊廣暗自感慨一番之後突然想起他也未能一個人獨自返回,後面還跟著這位油鹽不進的老兄。
“殿下何必多次一問,在下職責所在,不敢怠慢,殿下也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說完,李徹便頭也不回地抱劍離開,只留給楊廣一個黑乎乎的背影。
楊廣看著李徹理直氣壯地離開,心裡十分無奈,楊廣真是想不到他竟忍了這個木頭這麼久,而且居然有越來越習慣的趨勢,就好像他上輩子生命中就有這麼一個人,在他身邊一直繞著似的,一旦沒有這樣一個人在他反而不習慣。
天還沒亮,楊廣踱步到書房內室,發現路恆已不知何時在房內燃氣了炭火,備好浴桶,內室一片溫暖,楊廣這才意識他一路狂奔回來有多麼累。
當楊廣置身於溫熱的水裡,舒服得嘆了一口氣,腦中立刻就想起了紅兮那張豔麗可人的臉,不由得嘴角一揚,抹了一把臉,自言自語道:“蕭家的小丫頭居然也長那麼大了,還以為今次回來看到的還是那個呆呆傻傻的小女娃,沒想到小丫頭居然害羞了,還會哭!”
這時,楊廣低頭看了一眼水中,發現,他的鬍子居然遮了大半張臉,難怪,原來他的小王妃是被自己這張尊榮嚇哭的,有趣啊有趣!
王府冬夜的一場風波幾乎沒怎麼驚動府內的眾人,只見高高的院牆之上依舊堆積著厚厚的雪,就在牆頭那些積雪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一排詭異的爪子印,順著一株粗壯的柳樹,一直延伸到了王府內院。
此時已是已是醜寅之交,天色黑得可以,但在白雪的映照在,依稀能看到那個翻牆而過的闖入者,只見它看上去宛若一團紅色的毛球,爬下柳樹之時徹底滾做一團,在雪地滾了好一陣,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速度極快地鑽一角窗欞之中。
那個怪異的東西闖入的屋子不是別處,正是紅兮現在的住所,這時,紅兮已經糾結不已地睡著了,不知何時翠微又往火爐裡添了些炭火,屋子裡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暖,而紅兮在睡夢中露出了腦袋,面色不甚安穩。
只見那個竄入紅兮房中的紅色毛球在地上悄無聲息地打了一個滾,室內霎時紅光一現,憑空竟多了一個一身紅通通的少女,這少女站穩之後扭了扭小蠻腰,又撇了一下嘴,這才注意到她此時闖入了一個女子的閨房。
紅衣少女張大眼睛像個好奇的孩子般盯著床上的紅兮看了一眼,似是被紅兮的模樣給驚呆住了,竟是不知不覺地往紅兮的榻旁一步一步靠了過去,少女的腳步毫無聲息,甚至連呼吸都很淺,此時小心翼翼且輕手輕腳的少女怎麼也跟方才那個笨呼呼的莽撞紅色毛球聯絡到一起。
可就在少女走到紅兮床榻旁邊,緩緩伸出手想要觸控紅兮額頭上的那個鳳鳥印記時,那個鳳鳥印記突然閃出一道白光,像一張大網罩到紅衣少女的身上,少女臉色一白,根本來不及呼救,又變成一團紅色毛球,被白光漸漸稀釋,直到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