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豬血雖然新鮮,但若整甕用下去,我怕潔侍臣下半輩子都會揹著行刺的罪名在天牢裡度過了。”
明泉倏地站起身,臉色接近醬紫。
斐旭知機地一個飛身從視窗躍了出去。
“皇上?”阮漢宸擔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順了順氣,拿起一件大氅將自己裹嚴實了才道:“進來。”
阮漢宸謹慎地站在門內半尺。
“皇宮守衛要加強,莫再任人囂張、來、去。”明泉胸中怒火熊熊燃燒。
“是。”
“下去吧。”
阮漢宸不發一言地退了出去,腳才邁到石階,又被明泉喊住,“若不是很囂張……便算了。”如果斐旭真的被人抓住抬到天牢,她的頭會更痛。
明泉雖未指名道姓,阮漢宸也明白她所指為誰,當下道:“遵旨。”
她關上門,坐回鏡臺前,剛想梳理髮絲,才記起已扔了出去。只好彎下身在地上摸索一圈。
大約半個時辰後——
她蹲在地上,咬牙切齒,“可惡!居然連朕最心愛的象牙梳也貪!”
長慶宮。
明泉將白帛放在地上,尷尬地看著安蓮。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安蓮沉默地看著她,又看看白帛,轉身走開。
這是默許?還是……眼不見為盡?
明泉手握小玉瓶躊躇不已。放眼後宮,也就他最能讓她放心,只是……
她呆呆望著眼前長長的青絲,抬頭。安蓮淨白無暇的容顏正在不到一尺處,亮若星辰的眸子正看著自己的左手,右手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剪子。
“你要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他不語,只是將剪子湊近左手。
“等下。”明泉急忙拿出瓶子,“我準備了。”
他這是支援她的做法麼?因為她是皇上才不得不支援,還是……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明泉低下頭,看著血在白帛上漸漸染開……
春日曛暖,明泉懶洋洋地躺在御花園的新草裡,閉目養神。
和風徐徐,吹起葉子扭著腰肢輕擺。
朝露順著葉瓣落在她頰上,一陣清涼。
她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正要再睡,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乾坤殿的方向跑來。
又不得安生了。
她在心裡嘆口氣,雙掌支地坐了起來,撥了撥略亂的鬢髮。
“參見皇上。”
嚴實跪在五尺外。
“平身。”
“啟稟皇上,羅郡王在宮外候見。”
明泉一下子站起來,“誰?”
“羅郡王。”
她想了想道,“說朕正忙著,不曉得今日得不得空。若郡王有事可明日再來。”
“遵旨。”
明泉望著他匆匆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