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罷了。”
“倘若玉流一生不幸……”
“那也是命中註定。”瑤涓介面道,“誰能預知將來呢?也許今日的良人,明日就會納房納妾,尋花問柳……”
明泉突地怒道:“尚融安他敢?!”
瑤涓一楞,才發覺自己講了什麼,立刻臉色蒼白道:“莫怪他,是我……”
“皇姐還想袒護他到什麼時候?身為駙馬,終日流連煙花之地,礙於羅老郡王和皇姐,朕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百般容忍。沒想到他還不思悔改!如今定是又做了什麼出軌之事惹皇姐你生氣了!”
瑤涓垂下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盡力了。”
論到明泉一楞了。
這句話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是指他盡力去尋花問柳,還是盡力不去尋花問柳?
“我與他,已多年未同房了。”她抬起頭,滿目的悲愴與淒涼,“羅郡王乃世襲爵位,總要有一脈延續……”
“皇姐你又何必……”明泉見她吃力地彎下腰,掀起裙襬,剛要上前,卻被露出的小腿驚住!
那兩條小腿絕不會比她的胳膊粗!
“與其有一日在彼此厭惡中度過,倒不如留下彼此最美的記憶。”她放下裙子,默默地把車轉了過去。
明泉站在她身後,怔怔說不出話來。
若今日坐在這裡的是自己,她是否願意讓安蓮看到這樣的腿?
解鈴
斐旭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明泉垂髮坐在鏡臺前,拿著梳子默默不語。
“對鏡貼花黃?皇上好興致。”
明泉被這幾天耳熟能詳的‘好興致’驚了過來,“帝師?”
他大咧咧地挑了把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甕,隨口敷衍道:“是啊是啊,皇上沒認錯。”
“帝師非得每次挑晚上過來麼?”
“我現在是皇上的暗探,身份神秘,自然要避諱些。”
“帝師的銀髮最神秘了。”
斐旭捧著甕的手微僵,“皇上真是越來越風趣了。”
“好說好說,”她放下梳子,側過身,“朕正有事想請帝師大人出馬。”
他開啟甕,用鼻子嗅了嗅,又合上道,“願聞其詳。”
“朕想知道羅郡王為何突然納妾?納的又是誰?皇姐……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可有賞金?”
明泉若有所思道:“朕記得曾賜你妙筆一支,算算日子,也快開花了吧?不知帝師大人何時有空,請朕去府上賞花?”
“能為皇上效勞實乃斐旭三生之幸!說賞金就太見外了。”他乾笑幾聲,道,“而且關於羅郡王與瑤涓公主的事……我略知一二。”
明泉訝然道:“快講。”
“話說當年在一個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日子……”
“曹植七步成詩。帝師高才,想必能三句敘事吧?”
斐旭低下頭用手指數了下,清清嗓子道:“老羅郡王與老王妃因氣憤兒子揹負懼內之名,而一直借住在女兒的夫家。”
“一句。”
“半月前兩位老人家重返郡王府逼羅郡王納妾,延續香火。”
“兩句。”
“大公主為免羅郡王左右為難,一紙休書休了駙馬,並親自將婢女嫁於他為妾。”
“哪個婢女?”
“春春。”
明泉皺眉,春夏秋冬四婢乃是瑤涓生母瓊嬪親自從幼婢中挑選而出。除了秋秋少時玩耍落河而死,其他三個都是自小伺候她長大的,感情非同一般。春春又是穩重懂事的,怎會同意?
“你是如何得知的?”頻州距離京城雖無千里,但決非朝夕可達。難道他真有未卜先知不成?
斐旭笑道:“身為女皇座下第一暗探,我自然要知人所不知,曉人所不曉。”
“是夏夏告訴你的?”她略轉下腦子,便猜到原因。鼕鼕性如其名,多半是不會嘴碎的。
“皇上英明。”
“朕實在沒想到斐帝師居然也有包打聽的嗜好。”
斐旭一本正經道:“皇上此言差矣。臣所作所為,點點滴滴俱是為了皇上。所謂盜亦有道,比如皇上的牆腳我是絕對不聽的。”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因此我絕對沒聽到英侍臣的訴苦,也沒聽到潔侍臣的抱怨……”
“斐、旭!”明泉氣極,一把將梳子擲了過去。
斐旭順手接過,憋笑道:“臣尚有一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