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嚴實的寵幸還沒到需要他巴結的地步。
嚴實的目光在兩個宮女臉上轉了圈,是陌生面孔。他沒有問崔成為什麼會在這裡,長慶宮空置,這裡其實就是交通要道,問這種話實在多餘。
即使如此,兩人擦肩時,彼此都能感到對方湧過來的敵意。
與嚴實相比,崔成更不希望他與自己搭話。
原因無他,這兩個宮女就是那天被他抓到與周林二人通姦之人。
幸好剛才他還沒開始問,不然對話讓嚴實聽到,自己真是混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周阿富林循送到執法司的是懷敏?”等嚴實走遠,他立刻沉聲問。好好一盤計劃,卻因為中間這個漏洞而出了差錯,最終功虧一簣,怎不令他咬牙切齒!
兩個宮女互看一眼,一個臉蛋圓圓的宮女說:“不知道。”
不知道?!崔成鼻子冷哼兩聲。現在人也死了,事情也發生了,他知道自己再追究下去只會驚動別人,連累自己,心裡雖然不甘,也只好放下,換了副表情道:“他們死之前讓我把一些東西交給你們。因為東西太大,你們今晚午時來傍湖居拿。”
傍湖居正是周林偷情之處,雖不是偏僻宮殿,因假山眾多,也算隱蔽。
兩宮女想到周林生前對自己的種種好處,不疑有他,連忙答應。
到了午時,兩人依約前來,見崔成已等在湖旁。
十一月將至,天氣偏寒,白月森森,連灑下的光都是冷的。
“崔公公。”兩個宮女見了他有些止步。崔成此刻的面孔在冷月下隱隱發青,雖無表情,但看起來竟比青面獠牙的鬼魅還要猙獰三分。
崔成從懷裡掏出兩包東西,“藍的是小周子的,綠的是小林子的。”
這兩塊布還是她們從先皇以前賞賜給自己主子的布料中偷出來的,自然認得。原本對崔成的戒心也煙消雲散。想起自己的兩個情人,不禁悲從心來。
“蹲下!”崔成突然把她們拉到身邊,低喝道。
兩個宮女下意識地照做,兩雙眼睛驚慌地四處搜尋。
宮裡有宮禁時間,自己在這個時間出來若被人抓到,恐怕不是一頓板子說得清楚的。
崔成趁他們心不在焉之際,悄悄把早就準備好的鉤子鉤住她們的腰帶。鉤子的另一頭用繩子綁著兩塊大石。
宮女雖然覺得自己腰被人碰了下,但也沒有多想,只道崔成緊張,不小心碰到的。
“啊,還有一樣。”崔成突然從懷裡又掏出一件東西,還沒細看,手一抖就掉下湖去。
宮女同時向湖探出頭。
崔成看機不可失,狠狠心,手在她們背後猛得一推!
兩個人連尖叫都沒有就跌了下去,石頭幾乎同時砸下。
一前一後,差距極小。遠處只會聽到撲通一聲。
崔成看她們到了水裡,石頭立刻下沉,兩個宮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直直沉了下去。
別怪他狠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難保哪天她們兩個會因一時口快而把自己賣出去,反正他在計劃之前就已想好,無論事成與否,這四個人一個都不能留!
崔成側耳聽到遠處有了動靜,一手攀附石頭,自己涉水而下。
為了真實,他把腦袋完全沒了下去,冰冷刺骨的水像螞蟻一樣在臉上身上攀爬。
“誰!”隨著一聲低喝,崔成猛烈撲顛起來。
從遠處看,就像垂死之人最後的掙扎。
阮漢宸一邊指揮人把他撈上來,一邊在心裡鬱悶。
這兩天宮裡多事之秋,短短几天發生了多少件震驚宮廷的事情。雖說自己只負責後宮安全,但多多少少脫不了干係。
為了樹立威信,他已下決心要把這個倒黴的人交由宮廷執法司重懲,殺雞儆猴。
但見了這人的臉後,阮漢宸也不禁皺起眉頭。
崔成,明泉宮第一寵侍!
就算嚴實暫代他成了皇上身邊最近的內侍,但在眾人心目中他的地位並沒有動搖。畢竟是伺候了十幾年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關鍵時刻他的一句話,絕對比嚴實一百句頂用。
“阮統領。”崔成眼睛勉強露出一條縫,這倒不是演戲,在冰水裡泡這麼久,的確有點吃不消了,“多謝相救……”
“請教崔公公為何半夜還滯留傍湖居?”阮漢宸是出了名的耿直,與楊煥之有得一比。所以崔成臉色再難看,他還是堅持問道。
“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