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呢?”醇王福晉又問,“皇后當然關心,可曾說過什麼?”
“她能有什麼主意?主意要別人替她拿。”
“是啊!”醇王福晉覺得進言的時機到了,看一看花影中、廊柱邊,確實沒有人在偷聽,才放低了聲音說,“七爺要我來問問你,皇上可有了什麼打算沒有?他害怕得很。”
“怕什麼?”
“怕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要緊的人,一個不在皇上身邊,誤了大事!”
懿貴妃心想,倒難為醇王,還能想得到此!她平日看她這位妹夫,庸懦無用,照此刻來說,緩急之時,似乎可以做個幫手。但這點意思她就對嫡親的胞妹,亦不肯透露,只平靜地問道:“那麼,誰是要緊的人呢?”
“五爺是過繼出去了,而且人也糊塗,我們的那位七爺,到底年紀還輕,自己知道還擔當不了大事。老八、老九還是孩子,更甭提了。”
這樣,誰是要緊的人?不說也明白,是“六爺”恭王。懿貴妃點點頭,保持著沉默。在未曾回答她妹妹的話以前,她必須先估量一下醇王說這些話的用意,是為他自己想爬上來而探路,還是真的為大局著想?
“萬壽的日子不是快到了嗎?”醇王福晉又說,“六爺該來替皇上拜壽啊!”
“哼!”懿貴妃微微冷笑,“等咱們想到已經晚了,人家早就有了算計,皇上聽了肅六的話,今兒早晨口傳軍機:六月初九萬壽節,除了各衙門有執事的官員以外,其餘的都不必到行在來。”
這下是醇王福晉保持沉默了。她的沉默是真的無話可說。夫婦倆昨天晚上商量了半夜,才想出讓恭王以叩賀萬壽為名,到熱河來見皇帝,自以為是名正言順的好辦法,特地來告訴懿貴妃,那知辦法雖好,落在人後,變得一無用處。所以醇王福晉覺得非常掃興。
“肅六就會這一招,想盡辦法不讓六爺到熱河來!可見得他還是怕六爺。”
“對了!”懿貴妃很率直地答道:“你說了半天,就是這句話還有點兒意思。”說到這裡,她把臉色一正,用低沉而極具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