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文祥答道,“李德立不是說過,一過盛夏,皇上的病就大有起色了。”
那是幾個月前的話,文祥卻還念念不忘。這一片忠君猶時之心,溢於詞色,朱學勤不由得肅然起敬。
“但願如公所言。可是……。”他苦笑了一下,覺得不必再說下去了。
“修伯!”文祥忽然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說,“不必頹傷!你我都是明知其不可為而為的人。而況大局也有令人樂觀的一面,你我把頭抬起來,要看得遠些。”
一位長官對屬僚,用這樣平等的語氣來慰勉,朱學勤自然是深為感動的。也因此,他更覺得要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責任,所以恭敬地應聲:“是!”又放低了聲音,“照我看,形勢旦夕可變,王爺該早早定規一個辦法!”
“辦法不早就有了嗎?曹琢如信中所說,都是好辦法。但只能靜以觀變,不到最後一刻,無從措手。”
所謂“最後一刻”,是皇帝大漸之時,遺詔派顧命大臣,有了恭王的名字,那時才能名正言順地接掌大權。在此以前,如有任何比較強硬的行動,適足以授人口實,加重了“恭王要造反”的謠言。
朱學勤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看到肅順不斷在擴張權力,只怕到那“最後一刻”,恭王會落得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所以雖無行動,應有佈置,必要時“效周公的誅伐”,也要有足夠的兵力才行。
這話不便明說,他旁敲側擊地暗示:“曹琢如信中說,該有個‘緩急可恃’的人,不知我公心目中,有了這個人沒有?”
“以後再談吧!”
這是結束談話的暗示,朱學勤起身辭去,但是,他的影響卻完全遺留了下來。這一天黃昏,文祥一個人在家,緩步沉思,把整個大局可能發生的變化,都想到了。
照他的理想,最善莫過於恭王與肅順能和衷共濟,彼此捨短用長。肅順的長處,他看得很清楚,那種興利除弊的銳氣,知人善任的魄力,在滿洲王公大臣中,老早就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