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3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道,妥議具奏,則水到渠成,當然最好,但多半不會有這樣順理成章的好事,那就得陳兵示威了。

對於這一點,曹毓瑛不肯多寫。他心目中原有個勝保,可是勝保桀驁不馴,令人不能沒有戒心。所以到底是調怎樣一支兵來鎮懾肅順,他覺得最好由恭王自己來決定,而且,籠絡勝保的工作,文祥和朱學勤已經在做了,也不必再多費筆墨。

信中沒有收信人和發信人的名款,最後只寫上“兩渾”二字,又加上一句:“閱訖付火。”然後開了信封:“鑑園主人親啟”,這是恭王的別號。

在未曾封緘以前,他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慢慢踱到窗前,望著熹微的曙色,通前徹後地考慮了一番,忽然覺得世事如棋,翻覆甚易,這裡通宵不寐在計算肅順,也許那面肅順、杜翰他們,也正是如此在計算恭王,有此警惕,越發謹慎,便在信上特加一筆,勸恭王早日回京,好鬆弛對方的戒備。

一切妥帖,差不多也就到了每日應該入宮的時刻,稍稍假寐,便即漱洗早食,套車到軍機處。同事比他到得早的還有,就是那最近正在拚命巴結上進的鄭錫瀛。

曹毓瑛是個深沉有涵養的人,這十幾天來,鄭錫瀛飛揚浮躁,而他的態度,依舊保持著同事間應有的禮貌。但這天一早相見,鄭錫瀛卻又一變往日的妄自尊大,滿面含笑地招呼過了,跟著走了進來,顯然的,這是有話要說。

“琢翁!”等他剛一坐下來,鄭錫瀛便湊在他身邊,低聲說道:“昨兒我聽怡王在說,今晚上請恭王,陪客有你。”

“喔,”曹毓瑛心想,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何必擺出如此鄭重的姿態?真個可笑!心裡有此一念,便有意裝得吃驚的神氣,“啊!怎麼挑我來作陪呢?還有什麼人?”

“有他們‘八位’,還有幾位王爺。”

“不是說那些貴人。我是說咱們這裡的同事。”曹毓瑛緊接著又加了一句,“當然有你羅!”

“沒有,沒有。除琢翁以外,別無他人。”

“這,這……,”曹毓瑛把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作個廢然的神態,“這我倒不便去了。”

“何以呢?”

“讓別人看著,彷彿我拚命在巴結似地。”

話中有刺,鄭錫瀛聽著不是味,強笑道:“那也談不到什麼巴結不巴結,做此官、行此禮,‘堂上’看得起咱們,咱們還能端架子嗎?”

“對,對!”說著,他把公事移了移,表示不想談下去了。

鄭錫瀛自覺沒趣,逡巡離去。曹毓瑛隨即也把這件事丟開。等軍機大臣到齊,發下前一天進呈的奏摺,檢點一遍,或者是例行公事,或者是交部核議,並無立刻要辦的急件,“上頭”也不曾“叫起”,這是十分清閒的一天,便在心裡盤算,如何把那封信秘密送給恭王?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有個侍應奔走的“蘇拉”,到他面前躬身說道:“怡王爺請!”

到了對面屋子,只有怡、鄭兩位在,請過了安,照“坐聽立回”的規矩,在下首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怡王先吩咐了幾件公事,然後說道:“琢如!今兒晚上請恭王吃個便飯,奉屈作陪。國喪不宴客,我就不下帖子了。你早些個來,大家聊聊。”

“是,”曹毓瑛站起身答道:“我早早到府裡伺候。”說著,退後兩步,正要請安退出,怡王又把他喊住了。

“請等一下,”他問:“王少鶴是怎麼回事?彷彿挺不痛快似的。”

王少鶴就是王拯,在軍機章京中,資格也很老了,但他志不在此,希望外放,這一次學政掣籤,沒有掣著,已是大為失望,後來又聽說籤筒中根本沒有他的名字,連個候選的機會都不給,便十分生氣,告病假要回京城。這段經過,曹毓瑛是完全知道的,如果照實回答,必定招致上官的反感,不能不替他遮掩一番。

“沒有怎麼不痛快。他身子不好,精神差了,看上去象是不大愛理人。”曹毓瑛又說:“請王爺賞了他的假吧!”

“給假可以,不必回京。就在這裡養病好了,反正迴鑾也快了。

聽語氣,怡王對王拯的“誤會”是消釋了,曹毓瑛欣然答應。回到自己屋裡,隨即寫了封信,通知王拯,不必上班,在寓養病。接著又把怡王交代的幾件公事,分派了下去。由於這一陣耽擱,便把要送信給恭王這件事,暫時拋開,直到交班那一刻才想了起來。

他在想,這封信最好由醇王轉交,但自己又不便去拜訪醇王,得要另外託個人。正好這時候許庚身來商量班務,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最妥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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