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寫過,緩和得多了。
恭王這時才有些著急,急的不是由親王降為郡王,而是皇帝的話,令人難堪。這原來的一道硃諭,如果“明發”,“奸弊百出”這句話,要洗刷乾淨就很難了。
因此他這樣搖著手說:“萬萬不能再驚動兩宮了!皇上耿耿於懷的,就是”離間母子‘這一句,如果再搬大帽子壓皇上,豈不是坐實了有此’離間‘的情形?“
大家都覺得這話看得很深。同時也有了一個很清楚的看法,為恭王求情是國事,倘或搬請兩宮太后出面,有“離間母子”這四個字在,便搞成鬧家務。而鬧家務,外人是不便干預的,這一來除卻懿親,四軍機就成了不能說話的局外人,那是自失立場的不智之舉。
因此,一個沒有結論的結論是:拖著再說!到了第二天,恭王照常入值,全班軍機都是宰相之度,見了皇帝,渾如無事,根本不提那道硃諭,恭王照常詳奏對日交涉的準備情形。寶洌С倫嗬詈枵略諤旖虯燉硨7潰�齠ㄒ�笏拇ㄗ芏轎饊模�鋝��昊�沸�枚��蛄揭�印4送餷脛嫉氖錄�購芏啵�灰幻孀噯≈跡��媼礁鮒油凡磐肆訟呂礎�
這兩個鐘頭之中,皇帝卻頗有忸怩之感,一回到宮裡,細細一想,覺得是受了極大的欺侮。
他在這兩個鐘頭之中,始終有這樣一個感覺,大家都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少年,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然,豈能有這樣視如無事的神態?
轉念到此,覺得自尊心受了屈辱,是件決不可忍的事!同時他也想到了降恭親王為郡王的硃諭,照規矩,昨天就應該“明發”。昨天不發還可以說是時候太晚,不及擬旨進呈,而這天見面,何以沒有明發的旨稿?這是有意不奉詔,而且是約好了來的,故意不提,故意裝糊塗,打算著把這件事“陰乾”了它。這個手段如果管用,以後自己說什麼話都不管用了!
由此一念,生出無窮怨怒,渾身的血似乎都已化成熱氣,燒得他耳面皆赤,雙眼發紅,自己想盡辦法,按捺不住心頭的那股突兀不平之氣。
“都混帳!都該滾!”他拍著桌子罵,大踏步在寢宮裡走來走去,心裡不斷在思索,怎麼樣才能大大地出一口氣?
在軍機處,十重臣又作了一番集議,認為皇帝的硃諭,不宜擱置不辦,而要皇帝自己開口收回成命,已是不可能之事,苦求亦未見得有用。寶洌Ш鯰鋅�潁�銜�デ蠡實郟�疵稍市恚�嗷崽旨芻辜郟�傭魃突骨淄醯�閿故老�杼媯�鑰韉幕故槍�酢5共蝗綬⒘訟氯ィ��嗣髭停�焦��蟛荒懿恢�潰�膊荒苊揮斜硎荊�羌浣傭卮倩侍�蟪雒娓稍さ囊惶跬揪丁�
這番意見,私下跟文祥說了,他亦頗以為然,恭王反正多少已有置之度外的態度,不加可否。於是擬旨呈閱,準備明發。
這並不能使得皇帝消氣,他認為是他們得到了訊息,發覺他為此震怒,不能不勉強順從。由此更可以看出,有權在手,不可不用,如果早就作了這樣嚴峻的措施,軍機大臣也好,御前大臣也好,早該就範了。
從這個瞭解開始,皇帝把心一橫,一切都不顧慮,親筆寫好一張指五軍機、五御前,“朋比為奸,謀為不軌”,盡皆革職的硃諭。第二天一早派太監傳旨,召見六部堂官、左都御史、內閣學士。
這是仿照慈禧太后在“辛酉政變”中所用的手法,自然瞞不過內廷的大小官員。歷來的規矩,國家有大舉措要宣佈,才用這樣的方式,而召集一二品大員中,獨無軍機,明顯著是皇帝要越過這一關,親自執行政務,更為事出非常的特例,所以相顧驚疑,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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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左右,有專為慈禧太后探事的太監,一看這情形,趕到長春宮去回奏,慈禧太后一聽大驚,立即吩咐把慈安太后請了來。
“皇帝要鬧大亂子了!”慈禧太后簡略地說了經過,分析利害給慈安太后聽,“這一下,什麼事都不用辦了!祖宗以來,從無這樣的事,換了你我,也不能不寒心吧!”
“太不成話了!鬧成這個樣子,真正是教人看笑話。現在該怎麼辦呢?”慈安太后著急地說,“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這個局面,一下子教他毀得乾乾淨淨。”說著,便流下了眼淚。
“你也別難過。虧得訊息得到早!來啊!”慈禧太后一面派長春宮的總管太監去阻止皇帝召見在京一二品大員,一面傳懿旨御弘德殿,召見軍機大臣及御前大臣。
弘德殿與乾清宮密邇,皇帝聽得小太監的奏報,急急趕來侍候,慈禧太后一見便問:“六部的起撤了沒有?”
其實還沒有撤消,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