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部分(1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你跟張謇很熟,是不是?”

袁世凱不知慈禧太后何以忽然提到此人?便很謹慎地答說:“臣前在吳長慶營裡,張謇是吳長慶的文案,臣因為他文字很好,常向他請教。從光緒十二三年以後,臣跟他就很少往來了。”

“是很少見面呢?還是很少書信往來?”

問到這一句,袁世凱知道事出有因,略想一想答說:“臣公務較繁,很少給他寫信,張謇一年總有兩三次給臣來信。”

“倒是說些什麼呀?”

“張謇在南通州開墾辦實業,有時要臣幫忙。臣以為張謇辦的事業,於國計民生,都有裨益,所以量力而為。”袁世凱加重了語氣說:“至於跟國計民生無關,私人請託的事,臣不敢徇私,總是婉言回絕的。”

“最近呢?”慈禧太后問說:“有信給你嗎?”

最近沒有,六月間有一封。袁世凱想到張謇的那封信,心中一動,知道慈禧太后注意的就是這件事,決不隱瞞。於是據實答說:“張謇夏天有一封信給臣,是談什麼立憲,臣一直沒有復他。”

“喔!”慈禧太后終於問出來了,“那封信怎麼說?”

那封信的內容,袁世凱記得很清楚,說是“公今攬天下重兵,肩天下重任矣!宜與國家有死生休慼之誼,顧已知國家之危,非夫甲午、庚子所得比方乎?不變政體,枝枝節節之補救無益也!不及此,日俄全域性未定之先,求變政體而為揖讓救焚之迂圖,無及也。”又說:“日俄之勝負,立憲專制之勝負也!今全球完全專制之國誰乎?一專制當眾立憲,尚可幸乎?”又說:“日本伊藤板垣諸人,共成憲法,巍然成專主庇民之大績,特命好耳!論公之才,豈必在彼諸人之下,即下走自問,亦必不在諸人下也!”

凡此議論,何可直奏?袁世凱忖度這封鎖在自己簽押房裡保險箱中的密件,決無洩漏的可能。因而決定瞞一半,說一半。

可說的是,張謇主張立憲,而且頗有志用事,要隱瞞的是張謇對他的期望,以及批評專制的不是。主意打定了,措詞卻還待斟酌。

轉念又想,不管怎麼說,都非慈禧太后所樂聞,倒不如一言表過,因而出以輕蔑的語氣答說:“無非書生之見而已。”

果然,慈禧太后不再問了,換個人談談:“據說張之洞、魏光燾也贊成立憲。你聽說了沒有?”

聽得這話,袁世凱突然省悟,此一刻正是可以有所表白的好機會。“我也聽說了。”他毫不含糊地回答,“督臣張之洞、魏光燾打算合詞奏請立憲,因為臣忝居畿輔,想邀臣會銜出奏。託人來說,臣已經回絕他了!”

其實這正就是與袁世凱二十年不通音問的張謇,突然致書期許的原因,而張謇亦非真的以日本明治維新以後,促成立憲的名人相期,只是張之洞鑑於當年東南互保的往事,認為對朝廷獻議大興革,非有權勢的督撫聯合一致不可,所以極力敦促張謇作此表示。

當然,這樣答奏是一定會獲得嘉許的,慈禧太后和顏悅色地問:“袁世凱,我知道你心地很明白,照你看,咱們中國能不能立憲呢?”

“不能!”袁世凱簡截了當地答。

“為什麼呢?倒說個道理我聽。”

“中國的百姓,民智未開,程度幼稚,是故聖經賢傳上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以專制統治,反而容易就範,立憲之後,權在人民,恐怕畫虎不成,會發生種種流弊。”

他這面說,慈禧太后那面不斷點頭,話鋒很快地一轉,問起日俄戰爭。

“袁世凱,你向來會練兵,會帶兵,你看日本跟俄國這個仗,會打到什麼時候才能完?”

“俄國的敗象已成,瀋陽一仗,俄國敗得很慘,旅順已經讓日本沉了幾艘兵艦在港口封鎖住了。日本的第三軍由金州往南打,離旅順只有幾里路。臣聽說旅順的俄國司令官,在夏天就要投降,他部下的將校不答應,所以又拖了下來。”

“照你這麼說,戰爭很快就可以有結果了?”

“是!”袁世凱緊接著說:“就怕俄國皇帝不服輸。臣有諜報,俄國在波羅的海的艦隊,已經往東調過來了。只怕還要狠狠打一仗。”

“他們在海面上發狠,倒還罷了,陸軍在咱們中國的地盤上,大打特打,真正是‘城門失火,殘及池魚’,想想都窩囊。”“皇太后、皇上明鑑!”袁世凱說:“關外百姓雖吃了苦,換來的好處也很大,將來俄國打敗,自然不退兵也得退了,這於中國的益處極大。”

“你看,”慈禧太后很關心地,“會不會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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