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宮太后也得恩施格外。”

“話總還要委婉一點。”

“那是你的事。你去想。”醇王一陣衝動過後,語氣平靜了,“總也得說一兩句恭王有錯的話。他一點不錯,不就變了兩宮太后大錯而特錯了嗎?”

“七爺見得是。正是這話。”

“我想這麼說:恭王言語失檢是有的。兩宮太后不妨面加申飭,令其改過自新。”

這樣說法比惇王飭下廷議又進了一步,而且公私兼顧,立言亦很得體。曹毓瑛心想,多說醇王庸懦,有此為避嫌疑,仗義執言的舉動,而且知道如何建言才動聽有效,看來這兩年的歷練,竟大有長進了。

於是,他就在醇王府擬了個奏稿,然後問道:“七爺得先跟六爺碰個面兒吧?”他的意思是,奏稿最好先讓恭王過一過目。

“當然。咱們一塊兒走。”

曹毓瑛估量著他們弟兄相見,必有一番不足為外人道的計議,自己夾在裡面,諸多不便,所以託詞軍機上還有事,先行告辭。但也作了交代,一會兒派人到恭王府去取這個奏稿,連同他回京宮門請安的摺子,一起包辦,不勞費心。

“好,好,那就拜託了。”醇王拱拱手說,“回頭再談吧!”

等曹毓瑛辭去,醇王回上房換衣服,夫婦交談,不提旅途種種,談的是恭王受譴的經過。醇王福晉一點不象她姐姐,對這樣震動朝野的一件大事,模模糊糊地連個概略都說不上來,只說這幾天進過一次宮,慈禧太后說了許多不滿恭王的話,主要的原因是恭王沒有規矩,有一次在御案前面奏事,談得太久,鬧了個失儀的笑話。

“我也不知六爺奏事的時候是什麼樣兒?”醇王福晉說,“聽說每回都叫‘給六爺茶’,那天不知道怎麼,忘了招呼了。六爺說了半天的話,口渴了,端起茶碗就要喝,‘東邊’咳嗽了一聲,六爺才看清楚,手裡端的是黃地金龍,御用的蓋碗,趕緊又放下。他也不覺得窘。六爺就是這個樣,凡事大而化之,什麼也不在乎,到底把上頭給惹翻了。”

“總不能為這些小事,鬧得不可開交。該有別的緣故吧?”

“那就不知道了。”

看看問不出究竟,醇王也就不再談下去,傳話套車,直奔鑑園。恭王正故作閒豫,在廊上品茗看花。醇王一向敬畏他這位老兄,見了面總有些拘謹,斷斷續續地請了些如何在盛京得到訊息,專程趕了回來的經過,接著便把曹毓瑛擬的那個奏稿遞了過去。

他的態度,在這上面已表現無遺,恭王頗為欣慰,但也不免有濃重的感慨,“唉!”他嘆口氣說,“我真灰心得很。”

醇王雖深知他那位“大姨子”的厲害,可是不以為有故意打擊恭王的心,“我在想,”他說:“這檔子事兒,從中一定有人在搗鬼。這個人得把他找出來!”

“我念一段好文章你聽。”恭王答了這一句,略想一想,朗然念道:“部院各大臣每日預備召見,而進趨不過片時,對答不過數語,即章疏敷奏,或亦未能率臆盡陳,寢假而左右近習,挾其私愛私憎,試其小忠小信,要結榮寵,熒惑聖聰,必至朝野之氣中隔,上下之信不孚;或和光以取聲名,或模稜以保富貴,雖深宮聽政自有權衡,意外之虞萬不致此,而其漸不可不防也!”

“這不是指的小安子嗎?”醇王失聲而言,“到此地步,那不就跟明朝末年一個樣了!”

“但願不致如此。”恭王冷笑道,“國亡家敗,都起於自相殘殺。那一朝不然?”

接著,恭王又提起那些守舊派的有意推波助瀾。醇王這才瞭然,恭王的被黜出於安德海之類的中傷和那些自命為正色立朝的大臣的“為虎作倀”。安德海是小人,不足深責,倭仁何以如此不明事理?醇王正對洋人的“火器”入迷,自然十分同情他哥哥講洋務的主張,覺得倭仁他們是國家求富強的一塊絆腳石,便頗想象恭王所念的那一通奏摺那樣,要說幾句有稜角、見風骨的話。

就在這時候,曹毓瑛派了軍機章京方鼎銳來取奏稿,順便帶來了一個訊息:以肅親王華豐為宗人府宗令,派醇王總司弘德殿稽查,凡是皇帝讀書的課程及該殿一切事務,都歸他負責——這是第二次把恭王所兼的差使,分派他人兼辦。至此,恭王就象“閒散宗室”一樣,坐食皇家俸祿,什麼事都不必管了。

醇王與方鼎銳也極熟,叫一聲:“子穎,你來!”把他拉到一邊,問他有什麼辦法,給倭仁一點“顏色”看看?

“有件事,別人都還沒有說。七王爺要說了,大家一定佩服七王爺的眼光精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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