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在其次,文銛的失意,必須立即有所表示。

於是他託詞告個罪,從後門溜出去,套車趕到文銛那裡。

帖子遞進去,聽差的出來擋駕,說主人有病,不能接見。

“我看看去!”立山不由分說,直闖上房,一面走,一面大喊:“文二哥,文二哥!”

到底都是內務府的人,而且立山平日也很夠意思,文銛不能堅拒,更無從躲避,只得迎了出來,強笑著說:“你這會兒怎麼有功夫來看我?”

“特為來給二哥道惱!”說著深深一揖。

文銛確實有一肚子氣惱,不敢惱慈禧太后,也不敢惱李蓮英,原就牙癢癢地想在立山身上出一口氣。誰知他不速而至,先就亂了自己的陣法,此刻再受他這一禮,真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這份氣惱,看來是隻有悶在肚子裡了。

“咳!”他長嘆一聲,“我惱什麼?只怨我的流年不如你。”

“二哥跟我還分彼此嗎?便宜不落外方,我替二哥先看著這個位子。等上頭消一消氣,想起二哥的好處來,那時候物歸原主,我藉此又混一重資格,就是沾二哥的光了!”文銛笑了,“豫甫,你真行!”他說,“就算是哄人的話,我也不能不信。”

就這立談之頃,主人的敵意,不但消失無餘,反將立山引為知心,延入書房,細訴肺腑。文銛相信立山不至於不夠朋友挖他的根,但對李蓮英頗感憾恨,認為他即使要幫立山,犯不著用這樣的手段,當然這是他確信立山不會出賣朋友,拿他這番話去告訴李蓮英,才敢於直言無隱。

立山自然只有安慰,說李蓮英心中一定也存著歉意,將來自會設法補報。然後便跟文銛要人。這是很高明的一著,不獨為了安撫文銛和他的那一幫人,而且也是收文銛的那一幫人為己所用。

在文銛,自是求之不得,毫無保留地將他在內務府的關係都交了出來。立山答應儘量照舊重用,但話中留下一個尾巴,如果李蓮英有人交下來,又當別論。這是預備有所推託的話,然而也是老實話,文銛是可以體諒得到的。

※ ※※

立山離了文家,轉道適園。他在車中尋思,醇王那裡是非去不可的,說話可得當心,不能讓醇王留下一個“蟬曳殘聲過別枝”的想法,以為我巴結上了李蓮英。但也不宜洩露得太多,尤其是重修清漪園一事,既然慈禧太后有話,由她親自跟醇王去說,更不能“洩漏天機”。

打定了主意,琢磨措詞,等想停當,車也停了。但見蒼茫暮色中,適園燈火閃耀,輿從甚盛。立山心想來得不巧,正逢醇王宴客,卻不知請的是那些人?

下車一問,才知道是宴請來京祝嘏的蒙古王公,此刻正在箭圃中張燈較射,回頭還有摔角,由善撲營的高手與大漢壯士對壘。醇王府的侍衛勸立山在那裡看個熱鬧。

“看熱鬧不必了。”立山說道,“我只跟王爺說幾句話。”

那些侍衛平日都得過立山的好處,當時便替他安排,先領到“撫松草堂”暫坐,然後為他到箭圃中去請醇王來相見。

醇王穿的是騎射用的行裝,石青緞子的四開氣袍,上套通稱“黃馬褂”的明黃色絲褂,束一條金黃帶子,手裡握著兩枚練手勁、活骨節用的鋼丸,盤弄得“嘎,嘎”地響,人未到,聲音先到了。

他問的第一句話跟文銛幾乎一樣:“這會兒你怎麼有功夫到我這兒來?”

“特為來給王爺磕頭。”說著,雙膝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這是幹嗎?無緣無故給我磕頭。”

“是謝王爺的栽培……。”

“不,不!”醇王搶著說道:“你弄錯了!我可不敢居功,調你到內務府,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上頭也沒有跟我提過。你該給皮硝李去道謝。”

立山心想,自己還真的來對了!聽醇王話中的味道,大有酸意,豈可不趕緊消解?

“是王爺的栽培,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立山答道,“蒙上頭的恩典,調我到內務府,曾經跟李總管提過,問我怎麼樣?李總管回奏,立山是七爺賞識的人,不妨問問七爺的意思。上頭就說,既是七爺賞識的人,一定錯不了!無須再問了。王爺,您老請想,我這不是出於王爺的栽培?”

這套編出來的話,聽得醇王胸中的疙瘩一消,大感欣慰,“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兒!我倒不知道。”他說,“你可好好兒巴結差使,別丟我的臉!”

“是!”立山又說,“這一調過去,當然要忙一點兒。不過,神機營的差使,求王爺可別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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