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跪在地上的人立即嚇得魂不附體,尚湧掩嘴偷笑。
“大人,屬下已確實傳達過了。”記得那日若不是大人臨時交辦要務,他才沒法隨身保護姑娘上街買東西,若非如此,這新科狀元也不會瞎了眼的開罪某人。
“是嗎?那是你沒有將本官的交代辦妥嘍?”他冷眼瞧向皮皮剉到失控的人。
“大人饒命啊,大人!”尹居政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饒命?怎麼饒?留下命,但是少了雙腿、眼珠子、耳朵以及牙齒……啊,不如本官要人將你的人皮剝下,但是下令定要保全你的狗命,你說這可好?”他神情凝重的考量。
尹居政登時面色慘澹,尚湧忍著笑,主子沒別的樂趣,總喜歡在殺人前玩著嚇破人膽的遊戲,瞧這尹居政果真被玩殘的血色盡失。
“大人……”他已然要尿褲子了。“大人,小臣有眼無珠,無心之過啊!”
“你可知本官三十年來才有機會養這麼一隻小蟲子,極其珍貴,她的一雙膝蓋是用來跪坐躺息的,哪容得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屈膝,嘖嘖!這事怎麼可能發生呢?”公孫謀搖著首,啜著茶,一臉的不可思議。
“小……小臣糊塗,糊塗啊!”尹居政上下牙關猛抖得一塌糊塗。
“哼,你有命受我家小水兒一跪,可不是一句糊塗就能了結的。”他笑得越發森冷。
人人都知道陰殘的公孫謀不笑則矣,一笑必有橫屍。
原本以為親自捧著八顆腦袋獻上告罪,還圖著一線希望就盼這公孫謀能網開一面,哪知結果還是一樣,他非死不可。
尹居政魂魄飄失就等著受死。
“尚湧。”
來了,尹居政緊閉上眼,就盼公孫謀能讓他死得痛快些。
就聽到一聲抽刀的聲音,下一刻他感到脖子一陣涼颼颼,再下一刻他以為就要身首異處了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
“等等。”
他猛地睜眼,看到鴛純水雙手張著護在他身前。
“小水兒,你又來胡鬧?”乍見她,公孫謀沉下臉來,好不容易有血腥可觀,偏偏這丫頭又來鬧場。
“爺,我就知道您對尹大人沒安好心,我若沒有跟來,還不知胡鬧的人是誰!”她氣呼呼的說。
“你說什麼?”他淡眼瞪人。敢說他胡鬧?
“爺對水兒的愛護,水兒十分清楚,但是要殺人就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嗎?”他微微瞄向伊居政帶來的木盒。
她狐疑的也瞪向木盒,伸手想掀開它。
“尚湧!”他立刻低喚。
尚湧壓住木盒蓋子不讓她看見裡頭的血腥。
“這是什麼?爺為何不讓我看?”她更加疑心了。
“裡頭是尹居政帶來的狗肉,要讓本官下酒用的,腥得很,你還是別瞧的好。”
“是嗎?爺吃狗肉?!”鴛純水吃驚的擰眉,人也跟著倒退一步。
“嗯,狗肉有狗肉的腥香,有時嚐嚐腥臭,會讓本官精神振作啊!”他笑得邪佞陰狠。
這話聽在尹居政耳裡令他直打哆嗉,把人肉當狗肉,他果真陰殘得很。
“爺,您的癖好真教人受不了。”她當他真的喜歡吃狗肉,忍不住數落。
“既然你撞見了,正好為自己報仇,這小子就交由你處置吧。”他竟大發慈悲的說,眼角朝尚湧使了個眼色,要他將木盒帶走,免得她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真交由我處置?”她一高興也就沒注意到尚湧已經悄悄將木盒運走了,兀自雙瞳烏亮不已,只是高興之餘不免懷疑他這回為何這麼好說話?“您沒騙我?”
他起身寵愛的撫著她的烏溜長髮。“本官的話你不信?”
她這才漾出笑靨。“那好,爺就讓他罰跪好了,跪到天亮,以懲他當日欺人太甚。”小小懲戒也好,這樣這位大人以後就不會仗勢欺人了。
凝望著漾著欣悅笑容的她,公孫謀一口應允,“好,就依你。”手改攬上她的腰,直接將人帶出廳外,不再搭理依舊跪地的人。
莫名撿回一條命,伊居政簡直欣喜若狂,跪在地上雙手不住合十,感謝老天爺保佑,這感恩之詞禱唸直至天明,但當雞鳴的第一聲啼起,他愕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胸前已被插進一把利刃,瞪著利刃的主人,他不敢相信的問:“大……人不是……答應要放過……我了嗎?”
尚湧搖著首,一臉惋惜。“大人是答應姑娘讓你跪罰至天明,如今雞鳴已啼,你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