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沙啞著聲音說道:“端進來吧。”
本還納悶著怎麼屋內的公子等了好半響才出聲的店小二,在推開門看到映在屏風上那相擁於床榻的模糊身影時,瞬間就臉紅了,也不敢在心底胡亂嘀咕了。
感情,他是壞了人家的好事。
想到這幾日關於這隱宗左尊的傳聞,店小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有些擔心自己壞了左尊的好事,他會不會一怒之下一掌劈死自己。
所幸,他不過是白擔心了一場。龍傾月聽得他放下了湯藥,便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湯藥送來了就趕緊退下吧。”
店小二一聽,如蒙大赦。口中連應“是”字,就像是有著什麼可怕的人在追著他一樣,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廂房。還因為過於慌亂,在關門時沒掌握好力氣,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當店小二驚魂未定的跑回了大堂時,正撞上掌櫃殺人一般的眼神。
“慌慌張張的像是什麼樣子,你不想幹了!”這家客棧的掌櫃,小鼻子小眼,卻生了一副渾圓壯碩的身材,這裡暫且就叫他胖掌櫃。只見胖掌櫃狠狠的瞪著驚魂未定的店小二,那眼神就像是刀子一般。
大半夜的,這麼大的關門聲,若是吵醒了店內的其他客人可怎麼辦!這小二,在這裡幹了這麼久了,怎麼這點小事還拎不清楚!
胖掌櫃越想越氣,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店小二,心裡盤算著要不要以此來扣他的工資。
“掌櫃的……”店小二才從虎穴逃出來,這會兒還嚇得有些腿腳發軟。他快步走到了胖掌櫃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的剛才去送醒酒湯,卻不想撞到了那左尊和那名女子……”
小二這時才想到了這件事不是他可以隨便亂傳的,連忙打了個激靈,捂住了嘴,不肯說下去。
可這話,早已說了大半,孤男寡女的,那女子還明顯的早已喝醉了,就算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那也是不會同住一室。如今……這真可謂是**,怎能不引人遐想?
胖掌櫃眯了眯他那對精明的小眼,衝著店小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說不出的猥褻。他隨意的擺了擺手,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賬本,手中的算盤珠子撥弄的劈啪作響。
“去去去,幹你的活去!這客人的事輪得到你在那嚼舌根麼!”
店小二撇了撇嘴,心裡忍不住嘀咕,你剛才不還一臉興味的湊過來聽了麼,哼!
可那畢竟是掌櫃,他也只敢在心裡說說發洩一下,便轉身去忙著自己的事情了。而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後,忘得一乾二淨。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二忘得快,是因為他事不關己,可那些原本零零散散坐在大堂內喝著小酒吃著菜的一些人,卻聽進了心裡。
林雲染坐的位置,距離那掌櫃並不遠。他在下午的時候便中途開溜,回到了客棧,那女人瘋起來真是嚇人,三年不見更是比之前有過之而不及。於是他在悠閒的度過了一個下午後,此刻便坐在這裡,要了一盤花生米,喝著小酒,愜意得很。
而方才,他更是聽到了一個令他覺得非常有趣的秘聞。儘管小二努力的壓低了聲音,可那音量對於這些武功高手來說,依舊清晰。林雲染可不信龍傾月真的與柳雪發生了什麼,別的不說,就龍傾月寶貝柳雪的那模樣,便斷然不會在柳雪神志不清的時候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一點,在來濱州城的路上,他可是深深的體會了。
一想到龍傾月將柳雪捧在手心的模樣,林雲染就忍不住從鼻孔裡噴出不屑的哼聲,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妻奴,居然就這樣心甘情願的被一個女子拿捏了,簡直就是男人之恥!
林雲染夾起了一顆花生米,隨意的往嘴裡一丟,再那麼一咬,花生米的香味便溢滿了口齒。他有些得瑟的晃著腿,心裡盤算著明天可不可以拿這個去嘲笑一下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當然,還要避開她身邊那個愛妻如命的龍傾月,他可不想被一掌拍扁。
而在大堂的角落裡,也圍坐著幾個人。他們都頭戴著斗笠,即便是到了室內也沒有摘下。幾個人像是對看了一眼,便齊齊的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客棧。
胖掌櫃噼啪的算盤聲仍在大堂內迴響著,帶著一點兒固定的節奏,讓人聽久了,竟是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
廂房內,龍傾月端著醒酒湯,無奈的看著那個怎麼也不肯合作的女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雪兒,乖,把這醒酒湯喝了,我們就休息。”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湯汁,輕輕地遞到了柳雪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