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環兒心繫花燈會
翌日,安離起了個大早,離了現代的席夢思,她睡得並不安穩,哪怕那雕花大床上奢侈的垂掛著白玉,鋪著上好的蠶絲被。
“花吟,你在外面嗎?”安離柔聲喚道。
自在君無琰處要了花吟來,她便被安排為君心璃的貼身侍女,夜裡就宿在安離房裡,有一道屏風隔著,安離在床上,花吟在榻上。安離本是要她同睡,可那丫頭執意不肯,也只好作罷。
花吟久久沒有答應,安離只當是她睡著了,也就一笑置之,準備著下床梳洗。
梳妝檯上精緻的匣子裡,琳琅滿目的珠寶讓安離一陣恍惚,在現代,她也有這麼一匣子古飾,不過都是些淘來的仿品,如何鍾愛也只能看看而已。坐在紅木凳子上,迎面有一面半人高的銅鏡,打磨的極為精緻,除了鏡面金黃的暈色,倒也極為清晰。
銅鏡裡,美人眉頭緊鎖。
她當真要在古代生活下去嗎?想到揚言恨自己的安心,安離的心狠狠地抽痛著,一切,竟是如此讓人匪夷所思,可笑她一直提防著未婚夫景凌軒,卻原來自家妹妹也是幕後兇手,可是,那個淺淺的梨渦,讓她如何恨得起來?
爸爸死的時候,握著她的手囑咐她照顧安心,可是……
拿回秘色瓷,或許她還能回到現代,可是,她又該如何面對她的心兒?不過,景凌軒,她是不會放過的。想到這兒,心裡空落落的,畢竟,那是她承諾要嫁的未婚夫啊。
現在,無論如何她都要拿回秘色瓷,父親和哥哥都是為了保護那組瓷而死,那是她最愛的人的生命,她活著的唯一理由。
“小姐,你醒了?”花吟端著一盆熱水推門進來,見安離起來了有些詫異,這府上的夫人小姐皆無事可做,習慣晚起,且大多有著起床氣,很難伺候,不過自家小姐長在江南,也不知日子過得如何,早起倒也不足為奇。
將鍍金銅盆置於梳妝檯上,花吟伸手就要幫安離洗臉。
安離先是一愣,隨即笑了,仰起臉讓她清洗。她在現代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但讓人伺候著洗臉倒是頭一回。看來這相府的待遇當真不錯,他日若真進得皇宮,又該是如何的奢華?
這萬惡的舊社會,安離搖頭暗歎。
“小姐作何搖頭?可是花吟伺候的不好?”花吟一驚,作勢又要下跪。安離無奈的托住她的手,道:“沒事。”
“小姐,今日恰逢十五,京城裡有一年一度的花燈節,說是從洛陽運來不少名貴牡丹,那些牡丹花兒要多嬌豔有多嬌豔,許多大家閨秀和官家少爺都會去參加,不少王公貴胄也會出現觀賞牡丹,可熱鬧了。”花吟狀似無意地說,眼裡卻掩不住的憧憬和嚮往。
“是嗎?”安離一笑,繼續把玩一支珠釵,興趣缺缺。
“是啊,還有賽詩會,猜燈謎,到夜裡還有放天燈……”花吟來了興致,拿起檀香木梳為安離梳著墨髮,道,“小姐不想去看看嗎?江南沒有牡丹花會的!”
“呵呵,我不喜歡熱鬧。”安離說。
“哦。”花吟失望的應了聲,又問,“那小姐想去哪裡玩呢?相爺和夫人特許小姐自由出入相府,可讓五小姐眼紅哩。”
君心珞前些日子的事在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君天縉禁她的足也是情理之中。
“玩?”她哪有那興致?不過,“京城的紫韻樂坊,你知道怎麼去嗎?”
☆、18 稚子無知慕心惡
“紫韻坊,當然知道了。只是小姐要去那樂坊作甚?大夫人不是說讓小姐休息嗎?再說了,那紫韻坊的歌舞怕還不及小姐一二呢。”花吟這麼說著,竟生出些許驕傲來,或許是安離好好待她,她便真心認了這個主子了。
“你見過那南若姑娘的歌舞?”安離見花吟得意模樣,也是笑出了聲,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只不過稍稍對她好,她便會死心塌地嗎?難道不知人心險惡?就好像,若不是她甜美的笑容像心兒,說不準她現在已經死在了君無琰手裡……
“這個……沒有。”花吟俏臉一紅,煞是動人。
南若姑娘的歌舞是京城一絕,多少王宮貴胄為看她一舞,一擲千金,更有寒士為其傾盡所有,聽聞她還是長公主慧昭的拜把姐妹,同時還傳授九公主樂晗舞藝。她一個小小的丫頭有哪裡得見?不過小姐的舞是她見過最美的舞了,大夫人不是也說小姐不用去什麼樂坊了嗎?她還是希望去看看牡丹花會。
“那小花吟如何以為我就勝過她?”安離捏捏她的臉蛋,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