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看得一愣,許久才說:“小姐生得真好看。”
挽著飛仙鬢的安離,高貴優雅,如同出畫中走出的人兒,一笑傾城,也不怪花吟失神,能素顏玩轉娛樂圈的安離,本就是一隻妖精。
一隻連心都會笑的妖精,風揚曾這樣評價她。
可惜,他離開後的如今,安離的心都已經死了,不會笑了。
風揚,是和她一同出演《寧國公主》的男主角,記憶裡,是他白衣飄飄穿著戲服溫文爾雅的模樣,不過只有安離知道,他的心不會笑……敦煌的那場風沙裡,安離順利脫險,而風揚則為了幫她找到視乎如命的行李箱,而被漫漫黃沙湮沒了……那個行李箱裡,放著秘色瓷。
“我們的小花吟也生得好看啊。”安離收起憂傷,稱讚道,花吟的確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跟安心是同型別的,甜美清純。特別是這古代的雙環髻加上粉衣襦裙,襯得她更是嬌俏迷人。
“哪有。”花吟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逗得安離又是一笑。
“好了,不開你玩笑了,現在我們出府,去會會那個南若姑娘。”安離斂起笑容,正色道。
花吟點頭,為安離更衣,那是件簡單大氣的白色紗裙,素雅高貴,纖塵不染。
安離皺眉,她不喜歡這種白色,她覺得太乾淨的東西會襯得她汙濁不堪,畢竟,作為安氏繼承人,她手上是沾有鮮血的。她喜歡豔麗張揚的顏色,那是屬於安氏黑道當家的顏色,安離的顏色。“換一件吧。”
“小姐不喜歡嗎?時下很流行這種白色,聽說白家小姐就天天穿著這樣的白衣,跟個仙女兒似的。小姐本就是天人之姿,穿上這樣的衣服,一定把京城的小姐夫人都給比下去!”花吟很喜歡說話,就像現在,她明明已經換了手中的衣服,也還不忘嘮叨一番。
“我非善類,何必偽裝?”安離淡淡的攏了攏長髮,幽幽的說。
花吟手上的動作一滯,道,“人善被人欺,我真羨慕小姐。”
安離看著神色怪異的花吟,她澄澈的眸子裡有無奈,也有仇恨,但沒有後悔。被情人出賣,還要強顏歡笑,花吟,真的單純得連仇恨也要學著掩飾嗎?所有所思的低下頭去,羨慕我是惡人嗎?
穿著紅衣出了房門,迎面撞入君無琰肆無忌憚的目光,她也不躲閃,笑著道:“二哥,早安。”
☆、19 青煙縹緲紅袖間(一)
君無琰看著她的笑,有一瞬間的恍惚,太美的東西,的確是很迷惑人。
“這麼早,三妹這是要去哪兒?”君無琰見她穿戴整齊,分明是要出府。
“大娘不是說了嗎?京中有一樂坊,璃兒是愛舞之人,自然要去看看才是,二哥可否願意同去?”安離笑意不減,邊走邊道,“不過二哥是君家生意上的掌舵之人,一定沒那個空暇時間陪璃兒,花吟,我們走吧,可別耽誤了二哥才是。”
安離說著,已經掠過君無琰,徑直走了。
“哦。”花吟愣了片刻,瞄了眼君無琰青色的臉,才答應著跟了上去,心中對自家小姐又多了分敬佩,在這相府,敢和二少爺如此說話的人,除了老爺,小姐便是第一人了。
君無琰笑著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這丫頭並沒把她放在眼裡啊,哪有人相邀過後,自己否決的?他還非得跟過去不可了。
君無琰這剛出大門,就被一隻玉手給攔下了,安離皺著眉頭盯著他道:“二哥請留步,璃兒自己知道路。”
“這孃親可是說了,要由做哥哥的親自帶你去,怎麼,璃兒不願意?”君無琰也不惱,溫文爾雅的搖著一柄玉骨扇,倒有幾分玉樹臨風的氣質。
安離一聽不高興了,一看花吟也不在跟前,冷言道:“君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哪敢有不願?只是小女子獨行慣了,還望公子體諒。還是公子信不過我,怕我逃跑?”
君無琰被她突如其來的冷漠疏離驚到,此女子到底系何來歷,怎生如此性子?時而嬌媚如妖,時而冷漠似冰,難不成昨日在府上她一直在裝?不過也好,會裝才適合扮演君心璃。只是不曉得為何,見她對自己冷若冰霜,君無琰竟心生不快。
見君無琰不說話,安離只當是他預設了,秀眉更是蹙得緊,道,“我說了我是君心璃,便不會食言,何況你手裡還拿著我的秘色瓷。你放心吧,在宮宴之前,我不會走的。”
君無琰本想解釋,就見花吟小跑著過來了,便微笑著捋捋安離的頭髮,溫柔得如同一個哥哥,低聲對安離說:“那璃兒早去早回,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