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黎叔兒指揮大漢,將那些屍體埋進雪裡,而後,由那些漢子趕著馬車帶路,黎叔兒一行四人跟著那些漢子朝山脊上走去。
一路上,那些漢子專撿人跡罕至的偏僻路徑走,幸虧黎叔兒他們知道了那些漢子的底細,要不然,真是打死也不敢與之同行的。
一路上,那些漢子倒是對黎叔兒、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是恭敬有加,但凡需要休息、造飯的時候,都是要先請示黎叔兒後才敢去做。
走走停停,夜半時分,黎叔兒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夾在兩山中間的平原地帶,那地界四面環山,周匝滿是雪野,只有一條彎曲的黑色小徑曲曲彎彎地藏在雪裡。放眼四顧,那條羊腸小徑是唯一可以從這裡走出去的生命線。
在小徑的南側,很醒目地立著一個全部用未經休整的原木搭建而成的木質建築,黑漆漆的門樓在白茫茫的雪地的反襯下,顯得頗為陰森。
“老神仙,那裡就是我們以往去滄州時,臨時打尖歇腳之處,此地甚為荒僻,前面數百里都荒無人煙,所以咱們是否可在此將息一晚……”一名大漢停下腳步,看向黎叔兒,陪著小心問道。
“好吧,按著你們的習慣來吧。”黎叔兒見天色已晚,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都已是面色疲憊,遂點點頭答道。
得了黎叔兒的首肯,那些漢子們一聲吆喝,趕著那四輛打車就朝那木建築走去。
走到那建築跟前,才發現那木屋竟然還是硬山式的二層結構,房簷邊緣可見覆蓋著的青筒瓦,兩側屋脊上海裝飾有飾吻獸,頗顯豪華氣派。
在木樓的南側,平行地建有一溜的馬廄,外面是堆積著小山般高的草料,裡面則拴著四五匹正打著響鼻吃草料的馬匹。
黎叔兒對這些建築還是懂行的,知道要蓋這樣一座七檁前後廊式的小樓所花費的銀子不算少數,而且還是在這麼荒涼的地方,要運進相關的建築材料更是所費不貲,看來,這房子的主人應該是個很有錢的主兒。
“你們確定這裡是客棧?”黎叔兒以手捻鬚,看著那木樓問道。
“呵呵,老神仙,您不知道,我們掙得都是刀頭舔血的銀子,可這客棧的老闆掙起銀子來卻比我們輕鬆多了……”一個漢字苦笑著看黎叔兒,話裡似有所指。
“哦?”黎叔兒眉毛一挑,看向那木樓黑色的大門,有些遲疑地問道:“莫非這裡是義莊不成?”
“倒不是義莊,但也和那義莊差不多,”那漢子看看其他同樣一臉苦笑的同夥,嘆了口氣道:“這裡是喜神客棧。”
“喜神客棧是啥東西,我就聽說過新龍門客棧,呵呵”魏二苟不知這喜神客棧是何物,大大咧咧地一撇嘴,笑道。
魏二苟話音未落,那些漢子都有些詫異的看向那魏二苟,心說這老神仙的徒弟怎麼連喜神客棧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還是有意在戲耍我們啊?
黎叔兒見魏二苟當眾露怯,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又不好當著那些漢子的面斥責魏二苟,只得一個勁地朝桃木妖遞眼色,意思是你教教那個白痴,太他媽丟人了這也。
桃木妖自然知道喜神客棧為何物,遂一拉還在那顧盼生姿、洋洋自得的魏二苟的衣袖,將其叫到一邊去補課去了。
楊億在一旁抱著膀子低頭竊笑,心說這死胖子要是知道了所謂的喜神就是湘西趕屍人才會住的死人旅店,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正尋思著,就聽見那邊魏二苟一聲慘叫:“啥、啥玩意兒,我勒個擦,這我可不住,我寧可跟那些騾子擠在一塊兒搞基也不住這裡,打死也不!”
“你要是願意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裡陶冶性情沒人攔你,反正我們是要進去喝酒吃肉烤暖爐了,呵呵”黎叔兒用戲謔的眼神瞅了一眼魏二苟,笑眯眯地推開那半掩著的黑色大門,邁步進到了室內。
楊億和桃木妖相視一笑,桃木妖還朝一臉決絕的魏二苟扮了一個鬼臉,然後也都施施然地進去了。
魏二苟猶豫了一下,見那些漢子們在將駕車的騾馬卸下了鞍子並拉進馬廄拴好後,也都朝那黑色木門裡走去,想了一想,也只得;老大不情願地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那黑色的木門,魏二苟才驚奇地發現,合著這黑色的木門裡面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就是主房或過廳,而是一個涼颼颼的天井,過了天井,裡面又是一道硃紅色的門,想必那裡面才是真正的客棧。
那天井的高度與二層樓同高,但天井的上方被琉璃瓦遮擋得嚴嚴實實,使得天井裡面光線極為昏暗,即便是天井上方懸掛著兩盞八角氣死風宮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