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依然好似行走在古墓裡一般。
由於魏二苟是最後一個進來的,進到那黑色的大門裡以後,他隨手將那木門關上了一扇,瞬間就感覺有一個高大的黑色人影從門後面閃了出來,忍不住“嗷嘮”一嗓子一蹦老高,隨即一腳踹出,將那人影踹得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一見魏二苟這裡出了狀況,走在前面的黎叔兒一個箭步躍了過來,伸手將那人影扶住,且一臉緊張地看著那人影的臉,好像是生怕那人影怪罪於魏二苟似的。
其間,桃木妖連同那些漢子也都是一臉擔心地看向那人影,倒將魏二苟弄糊塗了,定定神,猛然看到那門口靠牆立著三個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斗篷罩得密不透風、腦門上還貼著黃色符紙的人影,忍不住又是一聲發自肺腑的驚呼:“僵、殭屍啊!”
“你他孃的要是再像個老孃們似的大呼小叫,我就直接用十六丈的棺材把你埋了,哎呀,我咋收了你這麼個貨色當徒弟,師門不幸啊。”見魏二苟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狀況,黎叔兒感覺實在是太丟臉了,遂虎著臉朝魏二苟吼道。
“你看清楚了,這不是殭屍,是趕屍人帶著回鄉的死屍,我方才是怕你將趕屍人貼在屍體額頭的安魂符給弄掉了,使那些屍體遇到生人氣起屍才會趕過來檢視的,你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一點修道之人的風範都沒有,真是該打。”黎叔兒見魏二苟猶自有些惶惶不安,就朝他解釋道。
“啊,啊,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不過呢,黃瓜必須拍,人生必須嗨,我就是看大傢伙走得都挺累的,想和大傢伙開個玩笑,放鬆放鬆,你們果然上當了,呵呵”魏二苟反應極快,瞬間就變被動為主動,想給自己找回面子。
“開玩笑,嗯,你這個玩笑還真是好笑,哈哈……”桃木妖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老臉不紅不白的魏二苟,誇張地笑了兩聲之後,就直接走進了那紅色的木門裡。
“你丫一定要加強修煉了,太沒文化了,呵呵”楊億看著有些窘的魏二苟,笑嘻嘻地補了一刀,然後也推開朱門進到了裡面。
這一次魏二苟學乖了,也不顧黎叔兒那惱怒的眼神,搶在他前面進到了那朱門裡去,匆忙中還紮紮實實地踩了黎叔兒一腳,氣得黎叔兒是吹鬍子瞪眼直罵娘。
朱門後面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偌大的方廳內,稀稀落落地擺放著十餘張相互間隔很遠的八仙桌,其中兩張桌子有人在吃飯,其中一張桌子上有四個穿著錦衣皮袍的男子正在大碗酒、大塊肉地大快朵頤,另一張桌子上只有一個面目黎黑、眼如鷹隼、嘴上長著三縷牙須、身材枯槁如竹竿的男子正慢慢地喝著酒,桌子上擺著幾盤已冷了的素菜。
聽見黎叔兒他們進來的雜亂的腳步聲,那兩桌吃飯的人都沒有看向他們,仍然是自顧自地喝酒吃飯,就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這時,一個面色陰鬱,年逾五旬的男子從後罩房裡走了出來,一見黎叔兒他們,微微一怔,但在看到那幾個漢子之後,眼中的警惕神色才和緩下來,旋即用不帶一絲生氣的語調說道:“是你們啊,住店?”
“店家,喜神打店,大吉大利。”一個漢子先是朝那男子做了一揖,嘴裡喊道。
一聽見這看似莫名其妙的話,那店家的臉色頓時有了些許的紅暈,似乎對這句話很是受用,而一旁正啜飲白酒的瘦高男子卻將一道犀利的目光投向黎叔兒他們裡,當那瘦高男子的目光和黎叔兒的目光交匯的一剎那,那瘦高男子迅速將目光移開,端酒杯的手也驟然一抖,杯裡的酒漾了出來。
黎叔兒收回目光,臉色也不好看,楊億注意到了黎叔兒的異樣表情,但礙於眼前人多,也不好多問。
這時,那些漢子已經告訴了那店家需要幾間客房,並囑咐那店家還是照老規矩,將飯食、茶水和尿桶一應物事全部送到房間裡去。
“我們押運的那些貨物在外面,你著人好生看守,萬不可出了差池。”一名漢子從懷裡掏出一封銀子遞與那店家,同時沉聲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