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兒朝柳若雪會意地一點頭,看向林鳳祥說道:“丞相,留下小女當人質,是否可表老朽的一點赤誠之心啊?”
見黎叔兒願意將柳若雪留下當人質,的確出乎林鳳祥的意料之外,先是有些愕然,旋即狡黠地笑道:“老丈可放心前去滄州城裡說降,令嬡在我這裡一定是錦衣玉食,毫髮無傷,隨時恭候老丈的佳音,如何?”
“那就多謝丞相的美意了,”黎叔兒朝林鳳祥不卑不亢地一拱手,然後一皺眉頭,說道:“想那張儀去說服楚王的時候,秦王給他準備了十車黃金以壯行色,如今老朽孤身進到那滄州城裡,就這麼孑然一身,豈不是被那沈如潮小瞧了?”
聽了黎叔兒伸手要錢的暗示,林鳳祥仰天大笑起來:“老丈說的是,這確實是本丞相考慮不周了,老丈請放心,我這軍營了裡雖然不敢說是富可敵國,但區區千兩黃金還是拿得出來的,本丞相這就吩咐下去,為老丈備下馬車和黃金,全為說資,老丈意下如何?”
“丞相果然是一擲千金的偉丈夫,老朽佩服,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老朽這就動身了。”黎叔兒見林鳳祥已經入其糓中,知道打鐵趁熱,遂提出要現在就進城去。
“慢著,老丈為何這麼有把握,那沈如潮會讓你進城去說降呢?”林鳳祥忽然面露疑色地看向黎叔兒,聲音也陡然嚴厲起來。
“呵呵,老朽常年在直隸行醫,不敢說是天下聞名,但也是小有名氣,不只是那沈如潮,滄州城內的十之七八的百姓都曾找老朽把脈診病,非是老朽誇口,他們只要見了老朽,必定會食簞漿壺來迎接,丞相不信?”
見黎叔兒舞舞玄玄地又露出了裝逼犯的嘴臉,楊億和魏二苟是暗自著急,生怕那林鳳祥起疑,好在那林鳳祥自恃手裡有柳若雪這個人質,加之剛才看到魏二苟那發自內心的對柳若安危的擔憂,不怕黎叔兒放自己的鴿子,便也不再同黎叔兒抬槓,只是傳令下去,讓親兵為黎叔兒他們備下馬車和黃金。
黎叔兒一拱手,與那林鳳祥一前一後地走出軍帳,見一輛馬車已經停在帳前,上面裝有兩個木箱子,裡面應應該就是黃金了。
“這裡面有千兩黃金嗎,看著不像啊,是不是被他媽誰吃了回扣啦?”魏二苟打量了一下那兩個木箱,靠近黎叔兒耳語道。
“所謂千兩黃金,不過是個虛數,行了,能騙這麼多已經不錯了,見好就收吧,啊。”黎叔兒見林鳳祥走在前面,遂以近乎蚊子的聲音朝魏二苟嘟囔道。
“啥玩意,騙?那若雪咋辦,你這不是坑她呢嗎?”一聽這個,魏二苟不幹了,抓著黎叔兒的衣袖,以哀求的眼神看向黎叔兒,意思是您可不能這麼坑我馬子啊。
“瞧你那熊樣,就算把你倆都撇了,我也不會不要那丫頭,過來,叔兒自有錦囊妙計”黎叔兒踢了魏二苟一腳,附耳說了幾句,說的魏二苟是眉開眼笑,不再磨嘰了。
“你們倆叨咕啥呢,說說唄?”一旁的楊億見黎叔兒和魏二苟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倆又在搞鬼,不禁心生好奇,遂悄聲問道。
“那啥,閃電,你看我長得象佛嗎?”魏二苟沒有告訴楊億,反倒看著楊億扯起了別的。
“象,你丫象傻逼佛,呵呵”楊億知道魏二苟下面肯定沒好嗑兒,便故意擠兌他道。
“甭管啥佛,但佛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不可說,所以你丫就一邊涼快去,別瞎打聽了,知道不昂?”合著魏二苟是在這兒等著楊億呢,氣得楊億直瞪眼,卻也無可奈何。
閒言休絮,再說黎叔兒一行到了馬車前,魏二苟自動坐在前面趕車,楊億扶著黎叔兒上馬車(這是黎叔兒暗中吩咐楊億做的,不是手腳不利索,而是特地要這個範兒),黎叔兒朝林鳳祥及一干將軍一拱手,說道:“丞相,老朽這就告辭了,請回。”
林鳳祥微微頷首道:“不送,本丞相就在這裡靜候老丈的佳音了,還望老丈早去早回,以免令嬡懸念!”
黎叔兒面上帶著笑,心裡卻是暗自罵道:“我回你奶奶個孫子腿,你還甭拿那丫頭嚇唬我,告訴你,就那丫頭,你要能看住她,我情願白送你千兩黃金,嘿嘿”
當然,對於黎叔兒的內心活動,林鳳祥和他那些能征慣戰的將士們是無法洞悉的,倒是楊億一看黎叔兒那大大狡猾的笑容,猜出了幾分其內心猥瑣的心理活動,亦不敢點破,只能憋著笑一踢魏二苟的後背,說道:“走啊,你還等上馬酒呢是吧?”
魏二苟一抖韁繩,駕轅的兩匹青驄馬一揚蹄,得得地朝滄州城護城河方向碎步跑去。
人群后面,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