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外面的亂聲,黎叔兒臉色當時就變了,也顧不上說是什麼蠱毒的事兒了,開啟房門一看,就見外面到處都是抱著孩子胡亂奔跑的百姓,後面是躍馬揚刀、舉著火把緊追不捨的清軍。
更為弔詭的是,那些清軍的騎兵們只追那些帶著兒童逃跑的百姓及孕婦,並用馬隊將那些護著自己孩子的百姓及孕婦們圈在一起,再由緊隨其後的步兵們將那些孩子從父母親手裡硬生生奪過來一輛輛帶棚的騾車裡,一時間,那些痛失愛子的父母的哀求聲、嚎哭聲與孩子驚恐的啼哭聲、官兵的喝罵聲交織在一起,是哀聲遍野,讓人不忍猝睹。
一見又是那些退敵無方、擾民有術的清軍在作孽,魏二苟眼珠子一瞪,操起一把柴刀就要出去收拾那些清軍們,但被黎叔兒攔住了:“不要衝動,你們不覺得這些官兵的舉動有些不尋常嗎?”
“哎呀,這都啥時候了,您還有心思琢磨這些,還是先救人吧,我的秦親大爺哎!”魏二苟被黎叔兒攔著,又不敢強行衝出去救人,眼看著那些清軍造孽,急的是又叫又跳。
“你現在體內刀氣極旺,那些官兵都是些凡夫俗子,你一旦出手,必定會直取他們的性命,如此一來,你便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黎叔兒嚴厲地看了一眼魏二苟一眼,說道。
“啥、啥意思啊?”魏二苟被黎叔兒給造愣了,一臉無解地瞅著黎叔兒問道。
“這些官兵衣甲簇新,面容圓潤,戰馬也是膘肥體壯,可見不是經歷過惡戰的軍隊,再加之這些騎兵的馬鞍上未準備水囊食袋和禦寒衣物,說明他們的軍營就駐紮在附近,他們是特地出來搶掠難民的。可問題來了,他們若是那打家劫舍、殺良冒功的潰軍,為啥只搶孩子和孕婦,卻不搶財物呢,你們不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兒嗎?”黎叔兒將一臉驚恐的漢子及四個瑟瑟發抖的孩子推回到屋內,而後看著楊億和魏二苟問道。
“是啊,是有些不合邏輯啊,光他媽聽說過搶金子搶銀子搶大娘們的,還真沒聽說過搶孩子的,不是,他們搶孩子想幹啥啊,不會是販賣人口吧?”魏二苟話音未落,楊億乜斜了他一眼,哼道:“說這話你自己個信嗎?”
“我也不信,那你說是是為啥啊?”魏二苟一咧嘴,對於自己的推理很是不自信。
“行了,你倆別嗆嗆了,叔兒我覺得啊,這些官兵搶孩子,一定是另有目的,八成是為了修煉黑巫術而用。”黎叔兒面色陰鬱地看著楊億和魏二苟,沉聲說道。
“得了吧,叔兒,您老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不會是看啥都象是那些藍道術士了吧,您可看好了,他們是清軍,不是趕屍人,也不是曹通,嘿嘿”見黎叔兒將眼前的事兒又扯到了什麼巫術邪術上,魏二苟實在是憋不住了,看著黎叔兒是吃吃哂笑道。
“犢子玩意兒,笑啥笑,你叔兒我見多識廣,我說和黑巫術有關,它就必定是有關,不信一會兒叔兒救帶著你們去也踹兵營,一探究竟。”黎叔兒一瞪眼,呵斥魏二苟道。
“叔兒,那現在怎麼麼辦啊,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禍害百姓吧?”楊億看著那些因為失去孩子而哭得撕心裂肺、眼中泣血的百姓們,心有不忍地問道。
“管是要管的,但不能在這裡開殺戒,要不然那些官兵被殺後,他們的同黨一定會報復這些百姓的,到時候可就真是血流成河、無遺類了,所以說,即便是做善事,也要考慮周全,不能只顧了自己一時痛快,知道不?”黎叔兒斜睨了躍躍欲試的魏二苟一眼,繼續說道:“這麼地,咱們一會兒悄悄地跟著這些官兵,看他們往哪裡去,待探明瞭道兒以後,就咔嚓咔嚓之,然後再讓百姓將孩子接回去趕緊逃難去,你們意下如何?”
“我們哪敢有什麼意見啊,您吩咐,我們照辦就是了,呵呵”魏二苟一聽黎叔兒的話很對自己的心思,當時就眉開眼笑了,嘴上還不忘肉麻地恭維黎叔兒一番。
“滾犢子吧,我幹吩咐您,苟爺?”黎叔兒冷覷了魏二苟一眼,語氣中透著一絲親暱。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楊億剛感慨了一句,就被黎叔兒一巴掌呼在了後腦勺上:“沒大沒小,啥叫拍馬屁,你沒看見二狗子眼神中那對叔兒我崇拜的五體投地的小表情,誒?”
屋裡那被外面那些凶神惡煞的官兵的暴行嚇得是魂不附體的漢子緊摟著自己的四個孩子,一臉詫異地看著談笑風生、全然沒有將那些官兵放在眼裡的黎叔兒他們幾個,心中已然猜到了眼前這個乾癟的小老頭以及那三個樣貌或俊美或雄奇或嬌媚的青年男女都不是普通人,同時也暗自祈禱他們能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