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黎叔兒的話,魏二苟是不以為然,覺得黎叔兒是草木皆兵,什麼事兒都能扯到陰陽之術上,但楊億跟隨黎叔兒已久,先後見識了他戰蛇妖、收鬼魂、敗邪教術士的手段,知道這個老頑童看似玩世不恭、行為乖張,一身本事卻是出神入化,所料之事無有不中,所以對於黎叔兒的話倒是格外留意了幾分。
就在這時,黎叔兒朝楊億和魏二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側耳傾聽,就見一個看著有了一把年紀的老兵規勸那些滿腹怨氣的官兵道:“我說老羅咧,你還是少說些為妙啊,沒看見前面那些羅剎鬼們一個勁兒地回頭看咱們,想是已經在懷疑咱們了,前幾日,我那汛裡的一個後生也是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就無端地失蹤了,想來必是被那些羅剎鬼害了性命了,哎,還是小心禍從口出的好啊。”
“怕他個鳥啊,”那些官兵一聽這話,群情激奮起來,先前那個被稱為老羅的兵丁口沫四濺地繼續說道:“那姓盧的老王八對那什麼鳥法師是言聽計從,卻每日差遣我們出來抓小兒為那廝煉丹之用,萬一碰上長毛,咱們豈不是稀裡糊塗地就死了,家裡的老婆孩子指望哪個去照應?”
“就是就是,”那老羅的話引起了其他官兵的共鳴,頓時七嘴八舌地說道:“那姓盧的只管自己靠著邪術發財,哪裡管過咱們的死灰,我聽說那縣丞對於他的跋扈是忍無可忍,一個本子遞了上去,向勝宮保參那姓盧的,據說那姓盧的倒也乖覺,這幾月靠著那法師斷子絕孫的法術,著實聚斂了不少的金銀財寶,正想借著這個由頭,上個摺子請辭軍職,好帶著那些財寶回鄉下當富家翁呢,他奶奶的。”
此間,一直在前面開路的那些騎兵也聽到了步兵中間發出的喧譁聲,一個個回過頭,用一雙雙陰鷙的眼神冷冷地掃向那些官兵,那些官兵立時如見了貓的老鼠,不敢再交頭接耳地吭聲了。
好在聽了那些官兵的牢騷話,黎叔兒、楊億和魏二苟已然掌握了大致的情況,那就是那個叫盧永嘉的綠營兵遊擊將軍靠著一個法師,透過抓去小兒交予那法師施法來運財,且已經獲取的大量的財富,怎奈那盧永嘉是慾壑難填,才會不斷地驅使手下的兵丁四處搶掠小兒以滿足那法師作法之需。
“叔兒,您真是神了,我算是服了嘿!”見那些官兵的描述與黎叔兒之前的猜測是驚人的吻合,魏二苟不由得心服口服地朝黎叔兒行了個美式軍禮,聊表敬意。
“行了,別整那沒用的,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爺們該出手了。”黎叔兒看了看前面那些步伐漸行漸疾的官兵們,推測出已經離垣曲縣城不遠了,知道要是再不動手,一旦離那縣城近了,難免會驚動城內的綠營兵出來接應,到時候那些跟在後面的百姓就會陷入危險之中,後果堪憂。
“呃,對了,你們倆現在體內都有了金剛杵,體內的能量大得驚人,一會兒出手時,你們一定要控制力道,將他們趕走便是,不要多殺無辜,這些綠營兵說白了,就是一群靠著混跡軍營來養家餬口的莊稼漢,你們若是殺了他們,可能一家子人就會陷入飢寒之境。”黎叔兒看著那些官兵,朝楊億和魏二苟囑咐道。
楊億和魏二苟點點頭,看了一下那些官兵的隊形,看到那些騎兵走在最前面,中間是四輛裝有被劫掠來的小兒的騾車,後面跟著的,就是一干縮著脖子瑟瑟發抖的步兵們。
“這些綠營兵都是些酒囊飯袋,咱們只要一出手撂倒幾個,估計剩下的肯定是撒丫子就跑,你覺得呢?”魏二苟一臉蔑視地打量了那些官兵一眼,根本就沒將這些烏合之眾放在眼裡。
“我有同感,不過,咱們還是要小心那些騎兵,剛才我看了那些騎兵的眼神,一個個目露兇光,看樣子都不是善茬兒。”楊億也沒將那些拿著刀都夠費勁的官兵當回事兒,可對於那些身披重甲的騎兵卻感到了一絲擔心。
“一葉落而知秋寒,就大清朝那些渣渣不堪一提的戰鬥力,這些騎兵還能強哪兒去,你丫也忒逗了吧?”魏二苟看著楊億哂笑道。
“小心無大錯,那啥,咱倆還是先去襲擊那些騎兵,然後一人奪得一匹馬,再用馬去衝撞那些步兵,很快就能將丫們驅散了,怎麼樣?”楊億在警校裡學過如何用騎警對付遊行示威的人群的課程,腦袋一轉,提出了這個辦法。
魏二苟當然是無可無不可,倒是騎馬的念頭勾起了他的興趣,便笑嘻嘻地同意了。
隨後,楊億和魏二苟一人從身上撕下塊布,將臉擋上,緊接著,這哥倆撇下黎叔兒,一貓腰,“噌噌噌”地腳尖點地,朝那最前面的騎兵衝了過去。
那些步行的官兵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