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命男子一見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進去了,只道是有送銀子的主顧上門,遂扔下那老漢及其孫女,笑著迎了上來。
魏二苟心裡有氣,也不搭理那男子,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正沉著臉琢磨怎麼找茬兒削那男子呢,那廝也真是不知趣,一雙色眼在打量了桃木妖幾下之後,一搖三晃地坐到魏二苟對面,張嘴問道:“你算什麼東西啊?”
“啪”,那男子話音未落,魏二苟就跳起來,掄圓了大巴掌,照著那男子刀條臉上就是一個大嘴巴,哎呦,打得那叫一個瓷實,那男子毫無防備,是連人帶椅子翻到在地,爬起來是鼻子嘴角全流血了,氣急敗壞地看向魏二苟罵道:“你這後生好生無力,怎地無端就打我,且拉了你去衙門評理去!”
“我打你了,可打你也不冤,諸位剛才可都聽見了,他他媽一上來就罵我算什麼東西,他這不是欠打是什麼,誒?”魏二苟是惡人先告狀,抓住那男子的語病,衝著圍觀的百姓嚷嚷道。
那些百姓當然知道魏二苟這是成心找茬兒揍那男子,但因為心裡對那男子的所作所為很是不齒,於是就都跟著鬨笑起來。
一見自己成了失道寡助的孤家寡人,那算命的男子氣焰也先自減弱了幾分,再一看魏二苟那純純的青皮無賴的模樣,再看看一旁桃面寒霜、眼角含威、冷眼斜睨著他的桃木妖,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敢太過放肆,又不甘心這麼當眾塌面子,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地僵在那了。
見此情形,楊億不願多事,就問那男子,那老者兒子生前欠了他幾兩銀子。
那男子見楊億面色還和善一些,遂仗著膽子說道:“不說不少,三兩紋銀。”
楊億一笑,順懷裡摸出塊銀子,也不知是幾兩嗎,看向那男子說道:“這些可夠?”
楊億不識數,那男子一見白花花的銀子,那眼睛當時就變成戥子了,看出那銀子五兩還要多,不由得眉開眼笑地就要伸手去接,卻被桃木妖一巴掌打在手上,疼得他一吸溜嘴,想發火,但尋思了一下,還是忍了。
“你傻啊,連銀子都不知道多少?”桃木妖從楊億手裡搶過銀子,白了他一眼,順手將那銀子交給老者,說道:“大叔,你將這銀子拿出去,找一好心的店家切開,三兩還債,剩下的就當是投親靠友的的盤纏吧。”
那老漢接過銀子,正感激涕零的不知該說什麼,那算命的男子不幹了,喊道:“他兒子欠我的銀子一年有餘了,利息也該有二兩了吧,你們這不是明著坑我嗎?”
“你他媽捱打沒夠是吧”?”魏二苟橫在那男子前面,用眼睛斜楞著他,手裡可就活動開了。
那男子看出了魏二苟是個能動手就懶得吵吵的主兒,心說我好漢不知眼前虧,能得會三兩本錢也算是賺了,遂怨毒地看了魏二苟一眼,跌坐到椅子上不吭聲了。
不一會兒,那老者將切割好的銀子拿回來,還與那男子,那廝白了白眼睛,沒敢再囉嗦什麼。
告別那對千恩萬謝的老者與少女,出了算命館,魏二苟是心情大好,又硬拽著楊億和桃木妖去一家館子打牙祭,直到將楊億身上那幾兩從黎叔兒那順手牽來的碎銀子花了個乾淨,這才心滿意足地往衙門方向走去。
回到衙門時,已是掌燈時分,朱錫堒正陪著黎叔兒在說話。見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回來了,朱錫堒又客氣了幾句,就帶著親兵出去巡營去了。
黎叔兒屏退了那些服侍他的親兵,又讓魏二苟去看看屋外沒人後,這才掩上門,將他們三個叫到跟前,說道:“叔兒這幾日閒來無事,將自咱們離開滄州城後發生的這些事兒前前後後地想了一下,總覺得這些事兒好像都有著某種看不見的聯絡,比如啊,咱們碰到的那曹通,他利用玲瓏燕弄來的銀子,都是要運往滄州城,交給一個崔老爺,而那些死在喜神客棧的漢子們,也是送銀子往滄州城,包括咱們最近碰上的那個羅剎國巫師,弄了許多的銀子卻不知去處?可巧了,前幾天,桃丫頭在去追那些譁變的逃兵的時候,他們也提到了那個羅剎國巫師伊利亞,而咱們爺們在追那些流民時,又看到了車上散落的銀子,咱們將這一切串起來,是不是可以推測那伊利亞及其同黨冒充流民,混入朱錫堒的兵營,再隨著大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銀子運往滄州城呢?除此之外,你們還能想到啥?”
楊億是刑警,魏二苟是智商比血壓還高的主兒,桃木妖自是更不用說了,吸納了數百年天地靈氣的妖仙,是七竅玲瓏,精靈古怪,所以他們仨聽完黎叔兒的話,就意識到黎叔兒是想說這些人的終極目的地都是滄州,那就說明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