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也能,盡一份孝心……”本來,阿鈺以為,這男子不過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可這麼一來,這位父親,那位母親,原來竟都與她有著無法割捨的關係。本來,阿鈺以為,面對明天的一切,她都可以坦然,可惜,越到此時,越發現了她這條性命的來之不易,心裡,越來越多的情感,竟是留戀。
也許,母親並不是想殺了她呢,也許,還有其他的可能。
無容一直盯著阿鈺,什麼也沒說。就在屋子裡靜成了一灘死水後,男子卻突然像中了魔魘一樣,騰地抱起阿鈺,踩著窗戶從客棧的二樓跳了下去,然後,把阿鈺往馬車裡一扔,就立即掛上馬車,瘋狂的甩起馬鞭,馬兒飛跑,馬車疾行,在寂靜的深夜裡,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流影。
“父親,您這是怎麼了!”好容易從晃盪的馬車裡直起了身子,阿鈺用已經疼到麻木的雙臂,緊緊橫槓在馬車邊緣,然後,跪著蹭到了車簾處,隔著簾子對無容喊話。可是,無容卻連答都不答,只顧打著馬兒駕著車,不一會兒,那個小小的鎮子,就成了個小點,消失在了夜色中。
馬車連夜疾馳,一夜竟趕出了百里路。直到了天矇矇亮時,無容總算把馬車停到了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嶺。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夜,阿鈺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吐。吐到最後,只能吐出點點苦澀的膽汁。阿鈺接過了父親遞過來的水,一點一點嚥下,嗓子卻是一陣嘶裂的疼痛。
“您到底要把我帶到哪去?”阿鈺靠在一棵枯樹上,癱坐了下去,看著眼前正烤野兔的美人父親,本想要端起點架勢,可說話聲卻有氣無力。
“我們回去。”無容一邊轉著火上吱吱哇哇冒油的烤兔,一邊說的堅決。“為什麼?”阿鈺語氣雖然平淡,心裡卻憋了好大一股氣。
“見你母親,實在有危險。”男子突然看向了阿鈺,聲音有些嘶啞。“況且,我為什麼要用我女兒的命,去換那個臭小子的命?”
聽著男子聲音中的急躁,阿鈺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父親,既然如此,您為什麼要帶我來呢,而且,還把天玄子前輩和桃子都扔在了那個小鎮中,唯我們倆人跑了出來。”阿鈺無奈的看著眼前明明應該權謀在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子,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耍起了小孩心性。難道,是因為昨天自己說的那幾句話嗎?
“總之,我們先回去,尹雲天的事情,一定還有解決的辦法。”男子用荷葉裹著烤兔,掰了一隻大腿遞給阿鈺。阿鈺盯著那張儒雅中又帶著凌厲的人皮面具,過了半晌,卻突然發出一陣苦笑。
“父親,我和雲天都已經,等不及了。”碰的一聲,伴隨著剛考好的兔子落入泥土,是無容不可置信的聲音。“什麼?!”
“那毒,對我的身體也甚是危害,如今,我們倆人,不過用些珍稀藥材懸著一條命,如果再得不到母親的解藥毒引,怕是……”不敢看無容的眼神,阿鈺低著頭繼續道:“況且,父親此次讓我前來,也應該存了用我的心頭血,喚醒母親瘋癲之症的想法罷。”阿鈺擺了擺衣角,又靠回那棵枯樹幹。並不是她故意想要父親難過,只是,這趟行程,她已是勢在必行。
“原來,你知道……”阿鈺點了點頭。這本來只是她的猜測,不過現下看來,倒真讓她猜對了。隱隱記得天玄子曾經對她說過,瘋癲之症,大多由爆烈之情而發,可損魂魄。唯用親人心頭鮮血時刻做引,加護魂法陣護佑,方有治癒可能。出行途中,阿鈺突然想起這番話,隨即也就想到了父親帶著天玄子的真正目的。
“我們回去吧,父親。”阿鈺看著不遠處快要站成一棵松柏的男子,然後平淡的開口。“好。”無容轉過頭來,勉強的笑了笑,卻不知道,他真正的面容上,到底映著怎樣的表情。牽過了馬兒,套上了馬車,阿鈺才想上車,卻突然感到周圍的空氣有些凜冽。說時遲那時快,沒等阿鈺出聲,無容已經擺刀出鞘,護住了阿鈺周身。
“天容,你還想往哪裡跑?”一個陰森的女聲,牟然從前方茂密的樹林中傳來。(未完待續)
112前塵憶夢(二十五)夢終
不過片刻,人影已經近了兩人視線。這邊是阿鈺和他的美人父親,那邊卻單單淺淺只有一名女子獨立。阿鈺疑惑的看過去,卻頓時一呆。這女子,竟然與沒毀容前的自己長得有三四分相似,只不過是因為上了年紀,頭裡參了白色髮絲,眼角也有了許多紋路。
“慧兒。”片刻的風靜天蕭後,無容清然開口,聲音中卻帶了幾不可查的嘆息。彼方阿鈺聽了父親喚人,自是得知了女子身份,心神都蜷著,眼光卻不由自主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