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神靈意志的反抗精神。
阿蒙在這個故事中又體會到另一層含義,那是劇場中其他觀眾所不瞭解的,就是埃居神話中所謂的“名字和真正的語言”。名字是指神靈的成就,真正的語言是指獲得這種成就的方法,對於凡人來說就是成為神靈的秘密,阿蒙的親身經歷印證了這個過程。
如果把這出戏中的“火種”替換成埃居神話中“名字和真正的語言”,那麼傳說就有了另一種影射。似乎是在暗示普羅米修斯想把成為神靈的秘密告知世人,而宙斯不想將本源力量公的指引公開。
是否真的曾發生過這麼一件事,阿蒙也不清楚,他對奧林匹斯神系內部的秘密所知不多,而舞臺上只是在演人間的戲劇而已。他忍不住問伊索道:“有人能夠寫出這樣的戲劇,說明有關的傳說已經流傳很久了,就你所瞭解的傳說中,普羅米修斯究竟是位什麼樣的神靈?”
伊索皺眉答道:“我小時候就聽過久遠的傳說,普羅米修斯是眾神中的罪人,此人用陰謀詭計欺騙眾神,因此遭到了宙斯的懲罰,被鎖鏈永遠禁錮。……而我們看到的戲劇中顯然重新演繹了神話,賦予了這位神靈另一種形像,給了傳說另一種解釋。”
阿蒙微微動容道:“罪人?這出戏的故事應有最早的源流,這樣的神靈應該屬於奧林匹斯神系古老的眾神之戰中戰敗一方。普羅米修斯所創造的“人類”,也是在暗示信奉戰敗一方神靈的信徒,就像我的祖先、都克鎮的族人。”
梅丹佐摸了摸鼻子道:“您這麼一說,還真的很像假如不是奧林匹斯的神話,換成阿努納啟神系的傳說,我還真以為是在暗示都克鎮的故事了。如果普羅米修斯不是戰敗一方的神,而就是那些罪民中的一個人,那幾乎就是在影射您的故事。”
阿蒙微微一笑道:“陽光下的世界,總有似曾相識的影子,這一齣戲令你想到了我,但說的也不必是我,只是一位賢者所編撰的故事。我只是很好奇,寫這齣劇的人為何要融入大陸上新的傳說,改變了這個神話?”
阿蒙這是在提問,伊索答道:“神話雖然帶著神靈的影子,但人們只自己所理解的方式去流傳,流傳中加入自己的願望,我所說過的很多故事也一樣。寫這部戲的人也沒有見過宙斯,卻見過世上各種各樣的人。那些人們企圖反抗卻無法反抗的權威,便成了神話中的眾神之父,他們的願望便成了普羅米修斯的行為。”
梅丹佐也答道:“人們心中有敬畏和渴望,這使他們去設想神靈,而對這個世界的憤怒與不滿,也使他們去質問神靈。人們渴望擁有與神靈一樣的力量與自由,有些時候,惹不起的鄰居也可能變成戲劇裡的宙斯。”
阿蒙未置可否,繼續看戲。接下來的表演使他又不禁又想起都克鎮的族人,還有族人們所承受的千年苦難。
在舞臺上,“人類”受到了宙斯的懲罰。奧林匹斯眾神製造了一個嫵媚可愛的姑娘叫潘多拉,手捧一個魔盒來到人間誘惑普羅米修斯的弟弟厄庇墨透斯。受到誘惑的厄庇墨透斯將魔盒開啟,盒中飛出了各種瘟疫與災難。在盒子的最底層是“希望”,然而潘多拉卻把它關上了,留在魔盒之中。
看到這裡阿蒙又問道:“這個盒子又是怎麼回事呢?”
那盒子不過是戲劇家編出來的而已,但阿蒙這麼問顯然另有所指。梅丹佐答道:“人們敬畏神靈、懼怕未知,因此向心目中的神靈祈求希望。人們對處境不滿,因此憎恨帶來這一切的神靈。希望和災難都成了神靈的象徵,包含著祈求和畏懼。”
伊索答道:“這是人間隨處可見的抗訴,比如對暴君的痛恨,也包含了抗訴的最終目的,就留在那尚未開啟的魔盒中。”
阿蒙又不說話了,接下來舞臺上受到懲罰的成了普羅米修斯本人。宙斯命神使將普羅米修斯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絕壁之上,整整渡過世間十三代人的時間。他飢寒交迫,還有一隻鷹每天啄食他的內臟,創傷隨即又癒合,承受著無窮無盡的折磨。懸崖上有一棵果樹,鮮美的果實壓彎了樹枝就垂在普羅米修斯眼前,當他想張口去吃的時候,就會有一陣風把樹枝吹開。
這次阿蒙沒說話,伊索卻喃喃自語道:“希望就在眼前,可以看見,卻永遠也無法企及嗎?”
漸漸的,戲目已經接近尾聲,迎來了解放的時刻。有一位神靈之子、力大無窮的半人半神赫剌克勒斯路過高加索山脈。這位大力士同情普羅米修斯的苦難命運,一箭射落了啄食他的鷹,並打碎鎖鏈解救了普羅米修斯。
最後的結局,普羅米修斯與宙斯結束了對抗終於言和,但宙斯仍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