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並不理會晏亭還沒踏上鼓山,她已經開始演奏,美妙的旋律順著她優雅的動作流淌出,令人如痴如醉,可對於趙娥黛來說,每一個音符皆是折磨,她食指的指尖已經開始血肉模糊,只為睿王的側目,趙娥黛告訴自己不能認輸。
聽見趙娥黛迫不及待的演奏聲,晏亭愣了一下,對於旁人來說趙娥黛的演奏是完美的,可晏亭卻清晰的感覺到了趙娥黛詮釋的樂律中的迫不及待,已浮躁了心性,又如何談完美,她們之間沒有合作者相通的契合,趙娥黛一心一意想把她壓下去。
岸上已經有人出聲督促著晏亭趕快跳舞,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對舞蹈與音律展現出驚人的天分,陰業雖然當她為男子養著,可知道她喜歡舞蹈之後倒也不攔著她,她清楚的記得陰業第一次給她帶回來各國舞步圖譜的時候說過的話:“練吧,或許將來真的有用處。”因此跳舞成了她空閒著的時候唯一的娛樂,就像山下的小孩子和泥巴玩一樣。
第一次看姒塔跳舞的時候,她十分輕鬆的給別夕解釋了姒塔的舞步,便是因為心底有數,閉目回想那個時候姒塔身形舒展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氣,踩著趙娥黛的樂曲,輕擺著腰身柔美的躍上了最底層的戰鼓。
不知是那轟響的鼓聲驚嚇還是旁的緣故,趙娥黛的樂曲陡然變聲,晏亭沒踩上曲點,身子隨著轉變的舞曲差點撲倒。
看著晏亭“笨拙”的動作,岸上的人鬨笑出聲。
回到扁開上的蒼雙鶴淡淡的掃了一眼趙娥黛,隨即盤膝坐下。抬手撫琴,好似附和著趙娥黛的樂曲,可聽在晏亭心中卻恁般的穩定,即便面上覆蓋著紗巾,可她還是在轉身之時對蒼雙鶴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然後靜氣凝神,忽略了趙娥黛越來越不穩的樂音,踩著蒼雙鶴低柔的曲子舞動著身子一層層的踏上鼓山之巔。
就在晏亭登上最高處的時候,趙娥黛的箜篌聲戛然而止,她身後的小蟬尖叫著:“公主受傷了。”
睿王依舊擎著金樽,晏亭聞聽小蟬的尖叫聲低頭的時候,那般的遙遠,卻清楚的感覺到了睿王似乎是在看著她的,心頭漏跳了一拍,腦子裡激盪著一個莫名鑽出的念頭——從她穿上女裝的那一刻,一切便不同了!
小蟬的尖叫聲並沒有勾住睿王的注意力,而遍尋不到“姒塔”的張效得了宮衛的回稟之後氣喘吁吁的趕來,待到看見站在鼓山之巔那紅色的舞衣迎風輕飄著的晏亭時,竟忘記自己身在何處,驚呼道:“盈姬!”
睿王眼前一亮,猛地回頭盯著張效,顫聲道:“你也覺得她像盈姬!”
聽見睿王的聲音,張效猛地回神,那身姿當真與盈姬一般無二,雖然心頭有諸多不解,可畢竟“姒塔”已被睿王定為待罪之人,斟酌再三,張效還是小心翼翼的選了個折中的說法回了睿王的疑問:“稟大王,那**月朱衣確乃當年先王賜給盈姬之物,且盈姬也曾在月下穿此衣起舞,老奴不中用了,連時間都辨不清了。”
儘管張效說的小心翼翼,可睿王還是笑了起來,“這麼說來,你還是承認了她很像盈姬了。”
張效略有遲疑之後,小聲說了個“是“字,睿王感覺自己捏著金樽的手竟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心底有壓不住的雀躍,較之那個時候傳回南褚的降書還要激動。
那廂趙娥黛捧著流血的手指咬唇看著一直與張效說話的睿王,眼底湧上了酸澀,她似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那麼多的求親人她皆不屑一顧,真的嫁了之後,怎堪忍受此等冷落,伸手推開試圖給她包紮傷口的小蟬,復又坐回到了箜篌前,忍著鑽心的痛楚,伸手撥著細弦,走調的音和著小蟬尖銳的叫聲,“公主,你再這樣,手指便廢了!”
以為憑藉著自己絕代的容顏和出神入化的箜篌造詣能勾了睿王的傾心。可他卻冷淡平靜,這與傳聞中恁般好色的睿王差距太過遙遠,也讓原本自信滿滿的趙娥黛亂了陣腳,卻是不曾想絞盡腦汁的辦法不如小蟬那一聲尖叫來得好使,睿王終於又把視線對上了她。
他對她柔和的,他的笑容很好看——比她曾經幻想過的還要好看,他一邊笑著,一邊柔和的說道:“既然傷了便不要勉強自己,過來吧!”
捧著血肉模糊的指尖,趙娥黛覺得自己做得值的,嫣然一笑,側頭輕柔道:“靠岸。”
趙娥黛是迎著睿王的笑去的,卻不想他給她的溫柔好像夜之曇花,只那剎那的一現,未及靠近,已然敗落,近了方才看清,睿王的視線竟然糾在鼓山之上那豔紅的身影上——傳說中姒塔早已失寵,難道傳說都是騙人的?
睿王定定的看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