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想法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後便搖頭苦笑,她若是要寫,能寫給誰看呢!
柴安見著晏亭陰晴不定的臉,小心翼翼的出聲探問道:“少主,您來尋柴安,可是有什麼要事情要吩咐?”
晏亭略略回神,隨後輕咳一聲,平緩道:“我是極喜歡你的,知道你腦筋活絡,明白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人情世故拿捏的甚有分寸。”
聽這樣說法,柴安心中明白晏亭定是要尋他說些極隱秘的事情。臉上的表情略略染上了凝重,微壓低了聲音,堅定道:“柴安謝過少主盛讚,少主予柴安大恩,柴安無以為報,此生對少主絕不會虧負!”
晏亭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伸出胳膊,緩緩的掀起寬大的袖擺,柴安錯愕的看著晏亭手腕上的造型奇特的玉鐲,脫口道:“怎的會戴這東西呢?“
顰眉緩聲道:“不小心被歹人陷害了,他就是要瞧著我出醜,可是這玉似乎頗硬,不易撞碎,問你可有辦法,能助我脫了這玉鐲。”
柴安俯身細細的端看晏亭纖細手腕上的鐲子,口中唸唸有詞道:“奇怪,既然脫不下,那當初又是怎樣戴上去的呢,也沒見少主身寬啊!”
晏亭心頭一動,縮了手重新用寬大的袖擺遮住了手腕上的玉鐲,輕聲道:“你的辦法很好,繼續忙你的吧。”
柴安愣怔了片刻,晏亭早已經風兒似的飄出了柴安的房間。
那天中午晏亭託辭沒進餐,傍晚,雷心子一身女裝,臉上塗著厚厚的胭脂水粉,肩膀上扛著一隻吊睛白額虎,“搖曳生姿”的走回郡衙,引來旁觀者無數。
不過雷心子似乎不知是自己的奇裝異服生出了效果,而認為大家笑看著他是對他英雄的行為的肯定,表現得愈加開懷,而這一開懷,臉上的妝容勢必勾得大家注意,愈顯得逗笑。
晏亭本對這些熱鬧不甚敢興趣,那樣的圍觀會讓她想到五歲那年第一次下山的情景,不過雷心子回來的是時候,正值飯口,晏亭忍著飢腸轆轆的肚子,理由都不必尋一個,隨著晏忠等人便去湊熱鬧了!
四周全是竊竊之聲,晏亭無心探究,只耗著時辰,待到飯口過來,理所當然的回到自己房間和衣歇下了。
兩餐粒米未進,身子軟塌塌的虛著,躺在榻上連翻身都覺得懶,回想著這一日的光景,心中先是恨恨的咒著蒼雙鶴 —— 這不吃飯還不是拜他所賜!可是怨恨過了,隨後心底竟湧出一絲說不出的悸動來,極輕淡的,卻也忽視不掉,好似桃花澗初見之時的歡喜,天藍水淨的動人!
屋裡黑著,晏亭想著就這樣睡了,倒也不去掌燈 ——也沒精神去弄亮了它,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輕推門板的聲音,晏亭勉強的翻了個身,讓出了個空位,好像這動作已經習慣了一般,心頭滿滿當當的充實,覺得夜晚前所未有的美好了起來。
那人並未像自己預想的那樣走來,自然也就沒有無賴似的擠到她的身邊歇下,他只是輕盈著腳步走到一邊的案几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食盒,隨後轉身挑了燈芯子,點亮,回到榻前,笑對著晏亭,柔和著聲音道:“起來吃飯。”
晏亭再轉身,面朝下的趴在榻上,懶洋洋的說道:“別吵本大夫睡覺!”
半晌沒有聲音,晏亭以為蒼雙鶴已經離開了,嘴角勾著滿意的笑,緩緩的轉過身,鼻翼間縈繞著屬於蒼雙鶴特有的味道,頓時清醒,睜開了眼,正對上蒼雙鶴那雙在夜裡呈現薄琥珀色金光的眸,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掌寬,晏亭很清楚的感覺到蒼雙鶴撥出的氣息輕拂過她的面龐,心頭咚咚的跳著,這時也來了力氣,狠命的去推蒼雙鶴,悚然喊道:“你想幹什麼?”
“叫你起來用飯。“
“不餓。”
“肚子都叫了!”
“樂意。“
“省省心吧,即便餓成了骨頭幹,你也脫不掉那鐲子的。”
第一一八章 大王不好男色
有燭先搖曳,在南頭的窗紙上清晰的勾勒出一對相對而坐的身影,若非知道那短上許多的影子是誰,許要以為那便是一對夫妻,忙完了白天的事情,垂了太陽後,坐在一起嘮著家常吃著晚飯,不想承認,還是會在第一眼驚心的覺察,即便不容於世,可他們的身影真的般配。
睿王收了人前的假面,竟在這一瞬間感覺到心頭沒由來的輕顫了起來,他常在人前人後念著晏亭生得不好,卻在此時愕然的發現,窗上屬於晏亭那影子竟是如此的妖嬈,是夜迷亂心,還是多日不近女色,為何在這一瞬間恍惚的認為,那一抹妖嬈竟從他內心深處慢慢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