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來。
記不得那一年他幾歲,卻清楚的記得央安王對他的寵溺,央安王滿是幸福回憶的表情說著;那麼多王子、公主中,唯有他才是最像安王的人,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睿智,所以安王把王位傳給他。
那樣的話央安王說過許多次了,實在沒什麼值得回憶的,令睿王記得清楚的是央安王后面的話,夾帶著遺憾,緩緩的,淡淡的說著:可惜,盈姬生了個兒子,若是個女娃娃,那便是寡人許給你的王后—— 誰也不可替代!
十四歲,他將將長成,那個十六歲的宮娥,生得遠不及他身邊那些女子好看,只因宮中一位上了年歲的宮娥的一句話,他便幸了她,那是他平生第一個女人,他伏在她身上的時候,腦子中反反覆覆的迴繞著老宮娥的話—— 生得多俊啊,竟有幾分像盈姬呢!
回憶似水,縈繞心田,澆灌出新苗,不由自主移身至正門,蒼雙鶴身邊的雷心子正蹲在門外打瞌睡,這少年已經換回了正常的裝束,見了還是要讓人會心的一笑。
蒼雙鶴身邊從不養閒人,那麼多高手中,唯獨雷心子是個尋不到用處的主,如今想來是沒人再譏笑他了,隻身一人獨闖深山擒虎,莫說他是少年,即便是幾個結伴同行的壯士怕也要掂量掂量的。
睿王的腳步很輕,可雷心子卻在他轉到門前之時警覺的起身,待到看清楚來人是睿王之後,搔了搔頭,躬身施禮道:“小民參見大王。“背在身後的手移至身前,展開指尖,手心朝下,左右輕擺了三兩下,隨即便繞過雷心子向門走去。
雷心子看著睿王的動作愣了一下,隨即陪著笑臉繞到了睿王身前,點頭哈腰道:“大王,我家先生在裡面了!”
睿王挑著眉梢,冷哼了一聲,“怎的,先生進得,寡人進不得?”
一句話哽住了雷心子,見其無話可答,睿王復又前行,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腳步彷彿踩在了心尖子上,每近一步,便顫一下。
睿王進門的時候,晏亭正小口小口的吃著碟子裡的菜,蒼雙鶴那廝總是有辦法,只三兩句話便令晏亭繳械投降,餓壞了是自己的損失,晏亭想得清楚。
不過晏亭有不清楚的地方,那就是蒼雙鶴帶來的飯菜皆是她最喜歡的,雖然地界不同,可是味道卻很正宗,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有目的。
她這廂吃著,蒼雙鶴坐在她對面瞧著,晏亭本以為對著蒼雙鶴那廝吃飯,她大概會食不知味,卻是未曾想吃了幾口之後,竟覺得口中的味道較之從前還要地道,隨後想到大概是餓了兩頓飯的緣故,可是這樣想了之後,還是壓不住心底漸漸升騰出的念頭——就這樣一直吃下去,直到天長地久!
聽見門外隱隱傳來睿王的聲音,晏亭撇撇嘴,心下暗道今日她這裡竟成了寶地了,蒼雙鶴與睿王竟都到了,不過轉念卻又生出了一絲懷疑,想著大概是蒼雙鶴沒“守在榻上等著睿王”,明日睿王便要回宮,心中不滿,不在意人言可畏,明目張膽的追了過來。
想到這裡,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飯菜未曾嚥下便含糊不清的說了起來:“嘖嘖!方才本大夫便讓先生回房去,可先生卻並不領情,喏!大王追來了不是!“
蒼雙鶴把玩著手腕上的玉環,看著晏亭毫不在意形象的吃法。嘴角勾著一抹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輕笑,聽了晏亭口氣不善的譏諷,非但不惱,反倒覺得開懷,搖頭淺笑,柔聲道:“此處非鶴之住所,大王會來此,目的自然不是鶴。”
晏亭已經嚥下口中的飯菜,聽見蒼雙鶴的聲音,把那一雙杏眼復又瞪得滾圓,略略揚聲道:“怎的,不是為先生,難不成為了本大夫?”
想到早晨瞧見的睿王光裸著身子從蒼雙鶴榻上坐起,只感覺頭皮一炸,嘴角扯了扯,再也說不出話來。
蒼雙鶴笑看著晏亭的反應,她的嘴角還黏著一粒米,想也不想的便伸了手,輕輕的替呆掉的晏亭把嘴角的米拿下,拿到米粒的時候,蒼雙鶴的小指若有似無的從晏亭臉龐邊刮過,晏亭連避都不曾避開。
睿王進門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一幕,臉上原本擠出來的笑容頓時湮滅,停在了原地,不知該繼續走進來,還是該轉身離開。
“大王。 ”
蒼雙鶴輕聲的招呼令睿王和晏亭同時回神,睿王在聽見蒼雙鶴的聲音的同一瞬間變換了表情,臉上浮出了屬於他特有的帶著絲慵懶散漫的笑,輕緩道:“先生與晏愛卿倒是雅緻,寡人也要生出豔羨來了。”
聽聽,這話說得多曖昧,想必是睿王瞧著蒼雙鶴到她這裡生氣了,這話的口氣酸得很呢!傳聞說睿王喜怒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