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他老人家的尊稱呢,你要叫他為師伯,你瞧瞧,師兄那個傢伙平時拽的什麼似地,見了你家師父,還不是尊稱一聲師叔啊,禮尚往來也得叫咱們師父為師伯才是。
晏亭撇嘴道:“本大夫與你們師兄妹沒有禮。”
說罷又開始甩手,感覺萱草雅的手將將有鬆動的痕跡,才覺得開懷,竟不想萱草雅鬆了這頭的手腕又扯上了另一邊的,絮絮叨叨的唸了起來,“怎的會沒禮呢,我家師兄喜歡你嘞!你別以為他當真那麼神,有些事情,他看得遠不如我,就像你這隨隨便便打扮一下便把那些呆子糊弄過去一樣,你即便再遮掩,本女俠一眼就瞧個分明瞭,可是咱那師兄,愣頭一個,都不知道你是女的,還有你這臉,輪廓甚好,打了遮掩是吧?這些師兄可是瞧不出的,也只有我能看明白,你也不用威脅我,師兄不可能讓你傷了我便是,我也不會出賣你,只是想問問你,啥時候有空,咱們去畫一副,給別人畫,我可是要收大筆的金子的,都免費給你畫了,你要感到自豪,對了,還有你那個門客曾勝乙,我都畫了一半了,又不是要他脫光了給本女俠畫,推三阻四的,一點都不爽快,你倒是和他說說,要他老實本分點,不然下次也把他扒光了畫!”
心頭咚咚的跳著,萱草雅嘰裡呱啦一堆話,只那句蒼雙鶴喜歡她入了晏亭的耳,最初是小小的,好像並不經意的一動,在心尖尖上點了一下,再然後,那一點逐漸擴大,如幽潭投石,水波橫推,沿著整顆心蔓延開來,最後連指尖髮尾都歡快了起來,然後,身子隨著心頭的悸動軟了起來,無比的暢快著。
萱草雅說罷見晏亭沒有回答,瞪著一雙貓兒似的眼睛打量著晏亭的臉,隨後大聲的笑道:“你瞧瞧,我便說你也是喜歡師兄的麼,笑得這麼情竇初開的,不對,你年紀大了些,不能叫情竇初開,那叫什麼來著—— 忘了,管他呢,反正你也喜歡師兄,師兄也喜歡你,我也功德無量,你們得感激我,曾勝乙讓我畫。”
被萱草雅這麼拔高的聲音一吵,什麼盪漾也飛了,晏亭斜著眼睛瞪著萱草雅,冷聲道:“不管你和蒼雙鶴是什麼關係,你現在是卿玦未過門的夫人,糾纏曾勝乙幹什麼,你要是壞了卿玦的聲譽,本大夫一樣治罪與你,還有本大夫是有夫人的,並不喜歡鶴先生,方才本大夫還讓常春去給鶴先生尋個暖被窩的女人,你若是不信,去問問常春。“萱草雅抿著嘴看著晏亭說得煞有介事,倒也不出聲反駁,見晏亭停下,笑眯眯的問道:“上大夫說完了?”
莫名其妙的瞪著萱草雅,晏亭冷聲道:“完了。”
萱草雅開懷笑道:“給師兄選暖被窩的,聽上去就是個好玩的事,對了,你別忘記答應我讓我畫還有去命令你家門客給我畫,我先走一步,給師兄選女人,怎麼能少了我呢!”
說罷放開了晏亭,蹦蹦跳跳的走開了,晏亭錯愕的看著萱草雅的背影,直到她拐過院角,晏亭才想起來,大聲喊道:“本大夫什麼時候答應讓你畫來著?“
吃過晚膳,晏亭在自己的房間裡踱步,沒有蒼雙鶴到她這裡糾纏,倒是真覺得有些清冷了,挑了燈芯,拾起竹簡,還是覺得黯淡,放下之後踱回自己的大的嚇人的臥榻,和衣倒下,輾轉了許久也睡不著,倒是要怪起長夜漫漫了。
正此時,門外傳來了曾勝乙小聲的探問,“少主,可歇下了。”
晏亭猛地翻身坐起,卻沒有立刻下地,心頭一陣亂跳,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回道,“尚未歇下,怎的?”
得了晏亭的回話,曾勝乙隨即微微揚高了聲音,平緩道:“大王到了,此時正在鶴先生的屋子裡,請先生和姬將軍過去。”
聽見睿王此時正在蒼雙鶴的房間裡,方才煩躁的心竟漸漸平靜,不過還是有些不解,出聲問道:“大王怎的這個時辰到了?“屋外舟曾勝乙遲疑了一下,隨後才把自己知道的回答了出來,“據說是因為大王得知鶴先生與少主皆受難,心中惦念,才會專程趕來。”
晏亭撇撇嘴,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突然跑來,心中惦念的究竟是哪個,當真的假仁假義,十足帝王樣貌了!“口中唸叨著,不過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移了身子下榻,出門前還不忘在自己原本就穿得厚實的身上又添了件鶴氅,對著銅鏡比照了一番,怎麼看怎麼像男人,就是想不出萱草雅怎得看出她是女人,想來想去,還是在心底埋怨卿玦,始終覺得是卿玦出賣了自己!
第一一四章 夜裡多出來的玉環
那廝真會裝,前一晚還生龍活虎的在夜半三更偷摸進了自己的被窩裡,這會兒倒是面色慘白的躺在那裡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