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了幾分緊張,慌忙起身道:“先生,屬下沒旁的意思。”
這一日蒼雙鶴的心情大好,見自己一句玩笑竟讓姬殤生出了慌亂,竟笑出了聲來,“姬殤,你近來愈加的發虛,既然明白鶴與你說笑,還要這般的戰戰兢兢?”
姬殤搔頭嘻嘻的笑,笑過之後從新坐回幾前,這次不再嬉鬧,沉穩的說了起來,“昨夜先生離開王宮不多時辰,大王便派人將晏府與我家圍住,卿玦一夜未歸,府外之人一夜未動,不過先前屬下進來的時候,大王已經下令撤除晏府外潛伏的侍衛,不過我家外頭的那些人依舊在。”
蒼雙鶴抬了抬眼皮,眼中盛著瞭然,徐緩道:“此次征戰伍國,睿王依舊會派卿玦為主帥,因此就算信常侯府外派兵把守,也不會有任何行動,且流雲昨夜與鶴在一起,大王心中分明,這次不會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卿玦身上,侯府現在是安全的。”
姬殤對這點也算分明,不過信常侯已經回來了,姬殤自然對信常侯府格外的關心了起來,所謂關己則亂,甚好理解。
晏亭還在蒼雙府內,姬殤不會不知,只把想說的說完之後,不多耽擱,快速離開,留了大把時間給蒼雙鶴。
得了閒,蒼雙鶴信步回到畫舫,褪了長袍,擠到晏亭身邊,展臂攬她入懷,頭面相貼的,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其實先前即便整夜的熬,若然有大毒發生,他也不會睡的,只是與晏亭相好之後,但凡有些閒,稍有倦意,便心安理得的擁著她的身子入睡,天塵子曾說他慢慢的像個人了,那時他不覺得,如今算是瞭然,天塵子的話沒有出過差錯的。
這廂蒼雙鶴與晏亭睡得好,那頭姬殤在沒有出乎所科的地方尋到了卿玦,見面之後,姬殤伸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卿玦那曾被他豔羨過的發,隨後勾著卿玦的肩膀,口吻儘量輕鬆的說道:“大王嫉妒你這張臉,不過我可不是他那麼膚淺,我只是瞧著你那發不順眼,老天憐見,聽了我的訴求,將你這令我**的黑亮給去了,瞧瞧,一日白過一日的,不全白,大概是不會停下了。”
卿玦勉強的擠出了一抹笑,聲音暗啞道:“三哥總拿我取笑。”
姬殤搖了搖頭,撇嘴道:“就知道你是個說不得玩笑的,罷了,不逗你了,其實你這發並非無可救藥,只要你開開口,先生會替你想想辦法的。”
卿玦扯了個牽強的笑臉,心不在焉的說道:“這樣也不錯,都說我得了這樣的境遇,皆因生就此種樣貌,若然損了,或許便能得了好的結果呢。”
聽卿玦如此說,姬殤也只是垂頭小聲道:“可是你依舊美得不像個人。”
卿玦呆了一下,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與姬殤玩笑一般的說道:“是不是真的生得遭人白眼,老天便不會折磨我了?”
姬殤感覺自己的心莫名抽了一下,緊張感頓籠心頭,遲疑道:“卿玦,說什麼渾話,你想幹什麼?”
卿玦正視著姬殤的擔心,又和緩的笑了起來:“三哥不必緊張,我也不過是說說罷了,若然我這一張臉也沒了,大概真的就一無是處,更不得一絲牽念了。”
姬殤深深的吸了口氣,“我便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呆子,從不曾想過要給自己一個踏實。”
卿玦垂了頭,“或許吧。”
其實姬殤很想將卿玦按倒狠狠的打他一頓,可每次看見他那張臉,又覺得不忍心,久久也便徒剩無奈,奈他莫何。
之後姬殤與卿玦一同回到了信常侯府,睿王派來的人還在,不過他們瞧見卿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點與蒼雙鶴說的相同,姬殤瞧見那些人,即便現在他們沒有對卿玦怎樣,可蒼雙鶴也說了,此次堰伍兩國之間的紛爭還會指望著卿玦帶兵,因此睿王不會動卿玦。
可一旦堰伍兩國也平定了之後,那麼睿王還會放任卿玦這樣暢通無阻的出入信常侯府麼,姬殤知道睿王的根底,就在天下人全以為睿王昏庸荒淫的時候,姬殤就知道他好色無用的假象下包裹著的野心勃勃還有心狠手辣,怕只怕,有那麼一天……
卿玦記憶中的信常侯面容是模糊的,這一次見了才分明,原來自己的身量是完全承襲了信常侯的,單看背影,他們十足的相似,這樣一比對,那些說他身份未明的人也實在好笑了,他娘不會平白的推給莫名其妙的孩子到信常侯府來——畢竟是生養了自己的孃親,卿玦不肯將她往壞處想,執意認為不會有哪個母親捨得將自己的孩子往火坑裡推。
半生榮華半生漂泊,翻天覆地的變化,將原本意氣風發的俊美侯爺逼得垂垂老矣,兩鬢斑駁,與卿玦全然不同的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