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道:“大王到了。”
那是萱草雅第一次看見蒼雙鶴的眼在夜裡竟會如此恐怖,比欲奪食的猛獸還要嚇人,那原本淡金色的光澤恁般的深刻了起來,倒也怨不得睿王會對他又敬又怕,即便是她這個與他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師妹見了他這雙眼也是從心底透出寒來,何況那個本就忌憚著蒼雙鶴乃重瞳子身份的睿王呢!
“到了又如何,鶴能給他天下,亦可讓他一無所有!“晏痕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之後緩緩的說了起來:“老夫知你本事,可老夫欠了他姬氏的,並用性命起誓對新王效忠,人無信而不利,老夫願意為你捨棄當初對先王的誓言,若你執意要出去,老夫別無他法,只要大王發現雲兒的女兒身並且執意要娶的話,老夫會讓雲兒兌現老夫的誓言,讓她嫁給大王,即便她有不甘心,以死相抗也枉然!”
蒼雙鶴眸子中已經浮現欲置人於死地的狠覺,寒聲道:“鶴若欲之,即便你是流雲的父親亦不會手軟,若你真欲以流雲的性命滿足你所謂的忠信大義,鶴會讓你知道,什麼是這個世上極致的心狠手辣。“晏痕的**聲音顫,不過卻還是堅持的堵在好像要噬人一般的**面前,強自鎮定的說道:“不管你如何對待老夫,今日老夫定不會讓你踏出這個密室半步,即便會與你為敵,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做出任何不利大王的事情,老夫自認不是你對手,可有一點你該知道,即便雲兒並未認老夫,可她終歸是老夫的女兒,骨子裡流著晏氏的血,晏氏後人的性子,沒有人比老夫清楚。”
可治天下偉業,卻不可控一人之心,有些事情可以賭,可有些事情卻是賭不得的,蒼雙鶴看著晏痕眼底的自信,漸漸頹喪。
天塵子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對他說過,五味雜陳謂之人生,可蒼雙鶴的人生卻始終是一般無二的顏色,只要他想要的便沒有掌控不住的。太過平順,反倒失了滋味,待到無力感侵襲之時,才會這般的深刻,深刻到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蒼雙鶴漸漸黯淡的眼,晏痕才小聲的說了起來:“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雲兒,老夫雖秉持大義,卻也有為人父母的私心,你若這般出去了,只會將雲兒逼進更難堪的境地,若是當真愛她,就給她留條活路,老夫知道你原本的計杵中並沒有她的位置,那麼就等你安排好她的位置之後再來迎她,避開今日。讓大王安心的離去。”
久久的靜寂之後,蒼雙鶴竟又恢復了平日裡柔和的笑,儘管看上去有些蒼白,可他真的在聽過晏痕這番話之後輕笑了起來,笑得讓晏痕感覺莫名,也讓萱草雅緊張了起來,小心試探著,“師兄,你怎麼了?“蒼雙鶴伸手拔下頭上的銀針,動作緩慢優雅,好像方才那個殺氣凜冽的人不過是他們的錯覺,婉約的聲線,平和的語調,淡淡柔柔的笑:“為謀者,最忌莽撞行事,總歸是先王能以摯愛相換的謀臣,定有其十足的手段,低能者以武力控人,而謀者卻是以控心之術達其控人目的,先前鶴淡漠處之,只因身無軟肋,不會受任何人牽制,如今,鶴終究愛上了流雲,她便是鶴之軟肋,鶴不會再任意而為,將其愈加的逼離,只是伯父方才親口允了流雲的終身,世人皆道晏痕上大夫言出必行,想來也不會誆騙於鶴,孰輕孰重,鶴還是辯得分明,只要大王看過便走,鶴不會刻意相抗!”
晏痕輕笑著點頭,“雲兒的終身託付於你,他日老夫即便死了也可以瞑目了,待到九泉之下見到雲兒她娘,也敢放心的開口,有鶴相伴,雲兒可流。“
萱草雅撲閃了一會兒貓兒樣的眼睛,恍然道:“流雲還沒醒來,你們倒是先把她給處置了,既然師兄不能出去,想必我出去是沒事的,我去探探情況?”
這話是晏痕求之不得的,眉眼間一閃而過一絲滿意,才想開口,便聽見蒼雙鶴清冷的聲音徐徐而來:“萱草雅是鶴的師妹,鶴但凡有事從不瞞她。”
聽見了蒼雙鶴的聲音,晏痕回頭打量了一番萱草雅,雖然這個女娃對他十分的不友善,但是他能分辨的出萱草雅是真心的幫著晏亭的,倒也不再防她,語調較之方才輕鬆了許多,“那倒是不必了,且隨老夫過來,從這裡也是能看見外面的情況的。”
萱草雅眨了眨眼,隨後四下打量著房間的佈局。
蒼雙鶴並不覺得如何的特別,這種格局的密室多半留有孔洞以便觀察外面的情況,若是不留,反倒有些說不過去了,因此晏痕領先走在前面,蒼雙鶴咬著牙看似平靜的緩慢跟了過去,每走一步皆如刀割,卻還要勉強自己硬撐著,使他看上去與以往沒有任何的不同。
轉過了道石門之後,看著相對寬敞的密室,裡面羅列著許多高大的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