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學兵連,他們和我連的情況基本一樣。除了三營的女學兵連,哪個不靠營裡支援?”
“是的,營裡支援是必要的,但不能一味的要支援、等支援、靠支援。這不是我們部隊的作風,更不是我二營的作風。毛主席一貫教導我們,要自力更生,要發揮我們各級指戰員的主觀能動性,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就是我今天召集你們來開會的目的。當然,這裡的自然環境比四川惡劣。而且馬上要入冬,開荒自救也得等開春。但是,任何困難都不應是我們不想辦法的藉口。現在你們幾位都說說,看有什麼辦法,克服眼前的困難?”
連長心想,能有什麼辦法?缺口太大。而且該想的辦法,也都想了。例如,將定量中的雜糧,全買成了紅薯,因為一斤雜糧定量可買五斤紅薯,但他不敢說。因為照此算來,部下們每人每月要吃近百斤!
還是指導員先開口了。他囁嚅著提議說,能否實行份量配給制。每頓飯每人限量一份……他還補充說,他見民工營、民兵連,都是這麼實行的。卻馬上遭到了潘營長的否決。說這不符合部隊階級友愛的優良傳統。
王副連長提議說,能否從各連討幾頭仔豬,先用刷鍋水、剩麵湯、土豆皮、菜邦子等養著。
潘營長對此建議立表贊成,並主動承擔了向各連討小豬的任務。又轉過臉來,問連長有何高見?
連長說:“潘營長,辦法呢,我們回去再慢慢想。今天我只有一個請求,支援不能立即斷。哪怕是減少支援量,總得給我個緩衝的時間嘛!”
“好!”潘營長也很痛快:“我再支援你們三個月。但這三個月,每月只能支援你們兩千斤。怎麼樣?”
連長知道,再爭也無望,只好點頭同意。
“那好吧,”潘營長如釋重負。站起身,說:“咱們都很忙,我就不留各位吃飯了,現在散會。”
初到陝南 (三)
胡國慶長得人高馬大,粗喉嚨大嗓門,幹起活來,咋咋唬唬、風風火火的像個北方大漢,其實卻是五十年代隨父母支援大西北的上海“阿拉”。自從二排被從倉庫換下來蓋房子,他就是六班打牆的主力。打牆既是力氣活,又是技術活,可不是誰都能打的。因而胡國慶一站在牆板上,就格外興奮。
“孫少喜,張長安,快上土!哎~哎!張長安,你沒長眼?往這邊上!對,對麼,不但要上快,還要上勻……”
孫少喜和張長安都是班裡的小個子,平時就被胡國慶這大塊頭鎮著,不敢多言語。如今胡國慶正在興頭上,他倆更是不敢捋虎鬚,只有老老實實聽胡國慶指揮,順從地按胡國慶的要求,往牆板裡上土。和黃根生剛抬了一筐土過來的毛玉柱,卻看不慣。土筐剛一下肩,他就打斷了胡國慶的咋唬。
“胡國慶,你咋唬啥?嫌人家土上得不好,你下來上!既不是班長,又不是班副,指揮起人來,比班長還班長,比班副還班副,牛俅個啥?”
“嗯?哪冒出你個毛玉柱!不是班長班副又咋啦?不是班長班副就不能進步?我指揮上土又咋啦?我這是為了加快工程進度!連長在動員報告裡講啦,要爭取在下雪前讓同志們住上房……孫少喜、張長安、快上土,甭磨蹭!”
“好,好,好好表現,說不定下個月就能入團……”毛玉柱連連點頭,笑得一臉譏諷。
“哼!你別陰陽怪氣的。我就是要好好表現!我就是要爭取火線入團!哎——!”胡國慶突然向三排十班幹活的方向喊了一聲:“咱們比賽比賽,看今天上午,誰打牆打得快!”
“賽個俅!”那邊飛過個楞腔:“昨天打了八板牆,結果推倒了六板,你還不如不打……”
“哄——!”四下裡一片笑聲。
“不許笑!”胡國慶大喊。沒人理他,仍是笑聲一片。胡國慶卻不氣餒,竟獨自高聲唱起了《鐵道兵之歌》。
“背上了拉固(那個)行裝,扛起拉固(那個)槍——,雄壯的拉固(那個)隊伍,浩浩蕩蕩……”
他模仿著部隊來帶班的梁班長的蘇北口音,唱得頗是陶醉。由於他是上海人,所以蘇北腔仿得維妙維肖,於是,大家也很過癮地跟著齊吼:
“董志(同志)呀,你要問吾們(我們)啦裡(哪裡)去呀,吾們(我們)要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
手中的錘杵有了歌聲相伴,也隨著歌聲上下飛舞。歌聲感染了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南腔北調、聲嘶力竭的大吼唱:
“劈高山,填大海,踏平拉固(那個)東海呀,萬頃浪!才聽塞外牛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