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揚特意守候在那兒,等待華山派等一行,本非為了什麼“告訴一事”,只是想在不破壞原先計劃的前提下,搶先見見鮮于通一面罷了。如今能夠殺人立威,兼且提醒風朗注意,更還玩了出“畫地為牢”,亦算他順帶為之的額外收穫。
明教與天鷹教間,關係實屬匪淺。
殷天正、李天垣師兄弟,本身就是當年的明教高層。倒是天鷹教下的最先四壇,情況各有不同。
青龍壇主乃是教主老友、桃花島主程光之子程嘲風,朱雀壇主則由天山派常姓後人擔任,玄武壇主是殷天正白手起家時收用的忠心下屬白龜壽,唯有坐鎮巴蜀的白虎壇主高山王,曾經是為殷天正擔任護教法王時的左膀右臂,也正因如此,才讓他在靠近西域的地方設壇立香。
自此可知,殷天正從未放棄過自己與明教的那層關係。只是,由於當年自以為十拿九穩、順理成章的爭教主不成,才一直的憤憤不平。
眼下明教遭遇六路強敵,相當於自身的老單位被人無恥圍毆。殷天正當然覺得責任在身,不可袖手旁觀。而且,殷家的天鷹一教,在天才孫子的意見下,近年來大為昌盛,此番遠赴西域、施以救援,多少也有點炫耀的成分。
想當年,陽頂天陽教主突然失蹤,任他們如何尋找都沒有半分線索,有人提議重選教主,殷天正有感蛇無頭不行,自是慨然相硬,當先贊同。而在當初,有能力、也與聲望爭奪教主之位的明教高層,無外乎了了數人。
其中,謝遜無意教主,原屬最冷靜旁觀的一個。卻因不幸家事驟然發狂,大興屠戮,一路追殺授業恩師成昆,於江湖中撩起一陣腥風血雨。那段黑暗歷史,人盡皆知,不但讓“殺人者渾元霹靂手成昆!”一句,遍佈血案現場,響徹整個江湖,更讓中原武林對於勢大明教的種種不滿,一次**悉數爆發。
從此往後,原來的明教,就轉變成了“魔教”。一些教中的真正敗類,或者偏激高手的行為,全被拿出來說事兒、描述成令人敵視的邪魔行徑,飽受所謂的正道人士所惡……
另外,光明右使暗受情傷,一心想要追跡查明陽教主的行蹤,遠走西方,至此再無音訊。這麼一來,其手下的雷電二門,確是便宜了當年**情囂張的光明左使楊逍,一下子使他的勢力為之爆增,遠超其他競爭者。
但是,他勢力既烈,卻因與五散人交好的老四韋一笑向來不和。兩人同為心高氣傲之輩,打過幾場架後,最終一拍兩散,俱因不想同教相殘,而失去教主資格。
如此說來,四法王中年齡最大,武功最強的殷天正,原是最有機會成為教主。可那時候的殷天正也遠非什麼良善之徒,高傲處,比之楊韋兩人只有更強。除了教主陽頂天外,一向都是目中無人,不把其餘諸眾放在眼裡,和教中基柱五行旗的關係最為不睦,五行旗從中阻撓,自然不會讓他順利當上教主……
於是,偌大的天下第一教派,就這麼逐漸走向落寞混亂。
現今中原各地,大多數的起義志士都具有明教背景,卻不能統籌化一,協同作戰。這樣各自為陣下,直給元朝大帥汝陽王逐個擊破,沒有一個成得了氣候,此種起因,正是因為數十年前的那次,自毀元氣的明教教主之爭導致!
八年前,殷天正憑藉慕容世家的《參合氣訣》,突破自我《六辨御氣訣》的功法桎梏,達到神而明之的超流境界。功力修為,早不比一成二老三渡為差,以殷揚同修《乾坤大挪移》的推斷,就連幾十年前堪堪達到第五層的陽頂天,也已沒差多少了。
若言目前的魔教之中,還能夠有誰與之並肩相論,可說一個都無!
鷹王白眉,老爪彌堅!
也正因如此,早已不管教務多年的殷天正,才會重新出山,一言作決。並且,威風凜凜地喊出“兩教一家!”的響亮口號,足見其心中振奮,不減壯年。
每想及此,殷揚同樣心懷激盪。
廣闊的西域之地,目前隱有成為巨大斗場的熾熱趨勢。殷揚先前一劍劈劃,威嚇華山眾人的同時,何嘗也不是自斷去路,以銘心志,yu在此地成就一番作為的激進決心?
揮鞭更急,策馬如飛,奔行不止,一路向西……
他的心中確已誓道:
明教縱便有千般不妥,萬種惡名,以他殷揚之力,也要一肩扛起,力挽狂瀾!
區區正道,六派阻力……
一夫,可當也!
第十一卷 一教做事一人當 No。177 青翼
殷揚縱馬賓士,白日行路,夜晚歇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