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揚從中選出一支藥水瓷瓶,對著信件上的某一位置傾倒下去……
盞茶過後,主要工作完畢。
殷揚收起工具皮包,重又撿起陽頂天的那封遺書細看起來。在信尾的地圖當中,找著了自己目前的置身所在。略一查探,發現果真要賣回苦力,推動石門而出了。
當世之間,只有楊逍和他練過這等乾坤挪移的神通,兩人中顯然殷揚更勝一籌,是以他並不著急現下被困。
擁有收藏癖的殷揚,本身的藏書也極豐富,對於周易八卦之學多有涉獵。
按照“乾盡午中,坤儘子中,其陽在南,其陰在北。”所言,追尋“明夷”位和“隨”位之間的“無妄”之位,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西北角上,運勁於洞壁表面到處敲打,發覺每一處都是極為沉實,找不到有聲音空洞的地方,暗道此門確實不是前邊的那些石門可比,恐怕其厚度還要比寬度來得更大……
他微微探查,拂袖一掃,鼓起陣陣勁風,將那石壁上所積附的深厚沙土層層颳去,終於露出一道門戶的痕跡出來。
當下氣凝丹田,力聚雙臂,兩足擺成弓箭步狀,緩緩的推將出去。眼前這扇宛如嵌生於石壁裡頭的牢固大門,微微一晃,便即再也不動。
殷揚感覺體內真氣流轉,生生不息,宛如磅礴無盡。當即沉喝一聲,這回十成的九陽真力全部使出,又依照乾坤大挪移上的獨到心法,用勁使力,終將這道石門推得軋軋作響,連續晃動,最終不情不願的朝後緩緩移開。
老漢推車般的推出一人身位,殷揚撤力閃身而出,回頭一瞧,發現這道巨得不得了的誇張重門,其實乃是一塊天然生成的碩大岩石。僅在巖底位置,巧妙的安裝了一個軲轤鐵球作為門樞。年深日久,鐵球早已生鏽,如今的大岩石只有更難推動。
若非殷揚、張無忌這種“鐵血真漢子”級數的野蠻人物,又有哪個正常人強推的開?
他手持地道秘圖,循圖而行,地道中岔路雖多,但依照圖例指示,總算毫不費力的走出了秘洞。
出得洞來,強光閃耀,外頭已經是朗朗白日。
殷揚微眯雙目,一時之間不適應光暗交替,竟然有些睜不開眼。過了一會,才能慢慢的張開眼來,只見遍地冰雪,陽光照在凍雪之上,反射過來,倍覺光亮刺目。
殷揚走到崖邊,四顧身周地勢,原來是在一座山峰的中腰部間。極目遠眺,遙見西北方向的山坡上正有幾個人躺著,一動不動,似已死去的樣子。殷揚活絡下手腳,從山崖上飛身躍下,到得近處,見有四人死在雪地裡邊,白雪中鮮血飛濺,四人身上也另有刀劍之傷。
其中三人,穿著明教教袍,而另外一人,看他的光頭外形與顯著服色卻是個中年僧人,顯是少林子弟。
殷揚延循這片雪地裡的足跡,直向山上奔去。每走二十餘丈,就見七、八人等錯落的躺在地下,各挺其屍,情狀可怖。又轉了一個彎,瞧見五名明教子弟的屍首,正被高高的掛在樹枝之上,全是頭下腳上的顛反倒懸,每個人臉上血肉模糊,似被什麼利器生生抓過。
奔行中的殷揚,輕瞥一眼,冷哼一聲,心道:小小華山派,區區虎爪手,竟然也敢猖狂!
飛步上峰,一路上遍地可見屍首狼藉。
其中,大多數都為明教教徒,可六大派的弟子也不在少數。想是一日一夜之間,六大派匯合山腳、發動猛攻。明教卻因楊逍、韋一笑等重要首領盡數重傷,無人指揮,以致大為失利,被人直攻上山。而正邪激鬥酣烈,是以雙方才死傷均重。
殷揚身法疾速,腳程奇快,一會兒便從山腰飛至山巔,猛聽前方兵器錚錚,響得熱鬧。白刃相交之聲,乒乒乓乓的激烈傳來,他心下微微稍寬,思道戰鬥既未停歇,他便未算遲到。
足下加緊,快步就往相鬥之處飛馳過去。
突然間,耳聞呼呼風響,背後兩枚鋼鏢擲來,跟著有人喝道:“是誰?停步!”
殷揚奔行不休,回首一看,見是個少林和尚,也不想理會這些小嘍囉阻擾,腳下毫不停留,回手輕揮,兩枚鋼鏢立時倒飛返去,便聽一聲慘呼,跟著砰的一響,那名倒黴僧人已被自己的兩發鋼鏢,釘在了右肩之上,立刻血如泉湧,就此摔倒在地,翻爬不起。
殷揚一路無阻,穿門過關,衝堂越牆,飛簷走壁,直進兩處廳堂,眼前已是好大一片廣場。
廣場之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
西首人數較少,十之八九身上鮮血淋漓,或躺或臥,卻是明教一方。旁邊列陣整齊的一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