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林賽玉撲哧笑了,道:“好妹妹,我終是個扶不上臺面的,就算再打扮,也免不了被人嫌棄,你當日說的話可準的很。”
阿沅哇的一聲哭了,說道:“你還說,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說著轉身走開了,肩膀聳動。
林賽玉只覺得胸中一股悶氣,心道孃的,穿了這麼久,咱還沒盜用過什麼呢,都說那宋玉樓才情不凡,今日咱林賽玉也來一首,不就是詩詞嘛,不由將手裡的禮品往地上一放,一揮雙手道:“來啊,筆墨伺候!”
說的也巧,這些貴婦們的車上都備有紙筆,於是面面相覷後,有人拿了出來,就見林賽玉挽起袖子,下筆如神,口中念道:“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寫完將筆一扔,衝在場的眾人一個躬身,上了驢車大笑而去,留下眾人呆立在原處。
過了許久,才有人大聲道:“好詞!”隨即眾人都反應過來,一起湧到案前,滿腔的歡喜頓時被澆滅了,眼前的字簡直如同天書!
“我記得,我記得,我背下來了。”其中一個婦人忙喊道,一面忙忙的念出來,就有人拿筆刷刷記著,林賽玉應該謝謝這個記性好的女子,如果不是她,曹大姐這一輩子只做的這一首詞就要消失在歷史長河裡,這將是整個宋朝的悲哀。
詩詞很快流轉開了,那其中的千般心事、萬般情懷錶達的是多麼切合,一時間全城傳唱,傳到後宮讓曹太后愣了半天,一句話沒說出來,過了許久才喃喃道:“我該不是錯怪這個孩子了吧?”
對於這首詞引起的後果,林賽玉一概沒有考慮,以至於後世陸游再重逢前妻唐婉時,空有著滿腹的情、怨、思、憐,一首詞也寫不出來,只哀嘆一句:“曹氏夫人蓋盡我言矣!”
第76章 具慧眼朱縣令親迎曹大姐
劉家被休婦曹氏的身影伴著紛紛大雪消失在汴京人的視野,而汴京城有關這個婦人的傳說卻剛拉開了序幕,不到一天時間,曹花那首飲酒悲詞傳遍了大街小巷,很快風靡全城青樓,哪一個待客的姐兒出來不唱一遍,就絕對要被轟出去。
飄飄揚揚的大雪下了一整日,李家的宅子位於地段最繁華的街市上,高門深院疊疊章章,這是買的一犯事官員的舊宅,李家來了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整修,如今的花園子還未整修完畢,因大雪停工數日,只待開春,此時那粉壁間太湖石上的雪厚厚的堆了起來,不遠處的明廳裡的花團錦簇暖香襲人,設錦帳圍屏,爐安獸炭,擺列酒席,一身白狐貂皮衣的董娟娘一面吃茶,聽著一眾姐妹說話,看到那雪下的委實大了,月娘便說道:“咱們掃雪燒茶吃可好?”一時眾人都應了,幾個侍妾便親自下來,掃了一茶罐,燒了江南鳳團雀舌牙茶圍著吃,正說笑著,就見李蓉披著絨衣,不戴帽子,越過花園子,也不看她們徑直進了書房。
眾侍妾見了都眼巴巴的盯著,都有心要過去,但知道李蓉的規矩,又害怕不敢出聲,只得拿話攛掇董氏,說道:“今日好大的雪,娘去請爹來吃茶賞雪不好?”董氏一向是個不惹事的,知道她們的心思,只是笑卻不動,急得侍妾們跺腳咬牙,暗道飽漢不知餓漢飢,爺一個月定期在你房裡睡兩次,俺們十幾個輪著,連著兩個月不見人影也是常有的,一時間都想到李蓉跟前露臉邀寵,也沒心情看那院子裡的雪,都往書房裡探著看。
其中一個叫做金梅的,是新近從外邊抬進來的,如今正受寵,便將袖子一甩,笑道:“總在這裡乾等著哪成?我去給爹送一杯雪茶,叫他過來就好了。”說著也不等董氏說話,端起茶搖擺著去了,一眾侍妾在身後翻白眼,有人低笑道:“她還不知道爹的規矩呢,大娘子,也該告訴她,當年蓮姐是怎麼被打出去的。”
董氏與月娘只是帶著笑看雪,不理會眾人的各種心思,不多時聽那書房傳出笑聲,間雜著女子的嬌聲,那些沒去的侍妾便紅了眼,原來李蓉今日心情好,暗後悔自己沒去,讓這小蹄子討了好,都活動了心思,躊躇要不要過去時,見李蓉在書房門一招手,道:“你們都過來,看看爺得的一副好字。”一時間錦衣亂行,擠倒了桌凳,侍妾們爭先恐後的奔了過去,獨月娘扶著董氏慢慢而來。
李蓉的書房有三間屋子大,只用架子隔斷著,擺滿了古玩書籍,燒著暖炕,擺著四個黃銅火盆,四面垂著油單絹暖簾,與外界的冰天雪地完全隔絕,屋內擺滿了盛開的豔豔的夾枝桃,各色菊花,臨窗按著清清瘦竹,翠翠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