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桌案上放著筆硯瓶梅,另一邊矮榻上擺著焦桐琴,燃著安神香,眾人進來時,見他正坐在桌案前,將那金梅摟在身前雙頸相交,親的是咂咂有聲,雙手插入金梅衣中,揉的那女子站立不穩嬌聲顫顫,眾人習以為常,看著只是笑。
“姐姐,你認得字,上面寫的什麼?”侍妾們圍在桌案前,見那桌上擺著一張寬幅,上面寫的東倒西歪大大小小不均的滿滿一張紙的字,便叫董氏。
李蓉鬆開金梅,含笑看著董氏站在桌案前,皺眉看了半日,口中斷斷續續道:“……紅酥手……什麼酒……滿城春色……”終是念不下去,便哈哈笑道:“這種字型,只怕天下認得沒幾個人。”
金梅倚在他身邊,俏臉緋紅,說道:“那這可是大家的字?我看倒像鬼畫符一樣,哪裡比得上公子的字。”
李蓉笑著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金梅嬌羞不依,眾侍妾看的眼紅心熱,恨不得將那金梅一腳踢出去。
“算不上大家,可也費了公子我不少周折才拿到手,”李蓉說著,看著那字,如同珍寶一般,目光在上巡遊一時才小心的收起來,親自放到架子上,才一甩袖子,道,“來,讓公子寫一遍與你們看。”
早有侍妾忙焚了古龍涎,鋪展大紙,李蓉取過筆,在口中低聲默唸,深吸一口氣下筆書寫,一氣呵成,董氏站在中間,隨著他的字緩緩念道:“……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待念道“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忽地禁聲不語,眾侍妾正聽得入神,不由催她姐姐快唸啊,就見董氏雙眉緊鎖,眼眶微紅,看著那紙上寫完的字,喃喃道:“這詞,奴家讀來覺得難受。”
聽了她的話,眾侍妾面面相覷,那金梅也是認得幾個字的,便探過頭來,接著唸了下去,讀完眾人各自默想,頓時心有所感,一時間書房內悄然無聲。
“到底是如此傷心,”李蓉嘆了口氣,將筆拋下,負手走到窗邊,望著外邊那紛紛如亂瓊堆砌的雪景,忍不住擔憂,“這大的雪天,行路多辛苦。”心裡生出那濃濃思憂,想著我就此時趕過去,不拘哪處莊子安置了她,也省的如此夜夜念時時想,心裡想著抬腳就往外走,慌得眾人問不急,再看人影都沒了。
“這又是讓哪家的人牽絆住了,連大絨衣也不穿!”金梅跺腳道,引來眾人白眼,獨曹氏恍然道:“哦,原來這是那曹氏寫的?天耶,倒看走了眼。”
且不說李蓉家這花團錦簇似喜似愁的場面,將目光轉向劉家的大門前,穿著綠絨襖,戴著貂鼠帽的阿沅一腳踢在禁閉的大門上,連踢了好幾下,才有人咯吱開了門。
“姐兒這大雪天的來了?”張四忙讓了進來,阿沅哼了聲,也不進門道:“老爹,麻煩你去問問,我替曹大姐稍了封信來,你們家老夫人並少爺可肯讓我進來?”
張四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姐兒,何苦說那賭氣的話?針尖對麥芒,能有個什麼結果?你就讓了半步,到底有什麼難的?”
說的阿沅怔了怔,似笑非笑道:“劉家還有個明白人。”說著便抬腳進去,見那院子裡掃出一條路,此時又鋪上層雪,沿著一路走過去,剛要打簾子,英兒迎頭出來了,見是她喜得驚叫一聲,撲過來抱住胳膊,哭道:“夫人哪裡去了?怎麼不帶上我?”
阿沅還沒說話,就聽屋內咕咚一聲,接著就是劉氏似驚似喜的聲音問道:“……誰?……誰來了?可是……”
阿沅便拉著英兒掀簾子進去,正遇上劉氏從地上爬起來,見是她滿臉的驚喜頓消,有些尷尬的側臉拍了幾下身上的土,道:“阿沅來了啊?”
英兒依舊抓著阿沅的手,哭著問夫人,劉氏啪的拍在桌子上,讓她滾出去,英兒便哭著跑了出去。
“老夫人,可該收拾房子了,出了正月也能迎新人了,到時候用得著阿沅,可要說一聲啊。”阿沅笑嘻嘻的打量這屋子,見這裡似是幾天沒打掃,大年下的也沒個喜慶氣氛,撇著嘴道。
劉氏臉色僵了僵,轉過身也不看她道:“聽說姐兒到宰相府高就了,今日怎地有空來我們這?”
阿沅哼了聲,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扔給劉氏道:“曹大姐託我給劉大人的,我今日正好得閒,給你們送過來,”末了加了一句,“你以為我願意來啊?”只把劉氏氣的咳嗽,就要一手揉爛那信,卻又是捨不得,想要即可拆了看,當著阿沅的面又拉不下臉,只得僵在那裡。
“劉大人還躺著呢?早些找好醫官看,莫耽誤娶新人,老夫人,要是忙不過來,我閒了給你搭把手可好?”阿沅甩著手裡的帕子,不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