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有一盆植物,細細一看,卻是九英草。久讀醫書的落雲曦自然認得九英草是什麼模樣的。
“這是什麼意思?”落雲曦問道。
君瀾風低聲道:“曦兒,你知不知道龍廷大陸另外一邊是什麼?”
“當然知道。龍廷大陸那邊是大海,海上有幾處島國。其中有個西德島,還與天夜有過來往。”落雲曦十分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君瀾風讚揚地問。
“書上看來的。怎麼?難道這是西德島那個什麼王子寫給你的信?”
“聰明。”
這事果然被落雲曦一口說中。
“還真的是!”落雲曦又拿起畫細細看了眼,“你聯絡他們了,他信上畫的這畫意思是已經用船將九英草給你送過來了?”
“是的。”君瀾風指著畫說道,“這文房四寶是前些年西德王子從天夜帶回去的,這會兒便派上用場了。”
“他們不會漢字嗎?那你們怎麼交流?有翻譯嗎?”落雲曦追問。
“翻譯?”君瀾風覺得她今晚新詞太多了,怎麼自已一個都沒沒聽說過,實在太鬱悶了。
“就是將他們那邊的語言轉成漢語的人,就叫翻譯。”落雲曦解釋道。
“那沒有。他們不說漢語,也沒有會說的,我們也聽不懂他們的話。當初,西德王子的船在海上失了方向,駛了幾個月才到天夜。他們下得船,嘰哩呱啦的,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後來就將他們帶到皇宮。經過幾番很困難的交流,才知道他們是另一個國家漂來的。西德是我們給他們國家取的名字。我們也派了使者過去,回來說了些那邊的情況。西德國很小,相當於龍廷大陸的小國家,我們就按小國禮法稱呼他王子。”
“要好幾個月才到?”落雲曦直接抓住他話中的重點。
“用不著那麼長。他們的船是被海風吹遠了。回去時,才發現,其實頂多一個月的水路,只是這條水路他們從前沒有探索過,壓根兒不知道這邊還有國家。”
“這可是發現了新大陸。”落雲曦笑盈盈道,“這會兒可就不急了,蕭銘仗著自己有九英草,囂張得不得了。”
“他這邊也可以爭取。”君瀾風淡淡道,“你不是已經答應他了嗎?難不成你要反悔?”
“我不願意。”落雲曦嘟起唇,“一開始是沒辦法,只有他有九英草。我有自信能治好他的病,可如果他故意不配合,那事情我也掌控不了!”
黑暗中,女子的雙眸明亮如水晶。
“好。”君瀾風環住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和鼻唇,“這事交給我吧。”
落雲曦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有人依靠的感覺真的很好。
“現在去哪?”見時候不早了,落雲曦問。
“回顏府。”君瀾風替她理了理衣衫,拉著她的手出門。
自從認識落雲曦後,君瀾風已經很少在宮中居住了,這所宮殿越發淒涼。素舊的紅牆、青冷的屋瓦、灰色的簷角,在月色的籠罩下別顯清幽。
兩人行出宮院,快步朝宮門的方向行去。
黑暗的宮道旁,草叢內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君瀾風未有說話,直接將落雲曦攬在懷裡。
一道身影自大樹後轉出來,正是端木哲。他穿了一襲淺灰色長袍,上墜瓔珞瑪瑙,華貴非常,墨髮用一頂玉冠束在腦後,表情充滿了憤怒,瞪住兩人。
落雲曦看到他那陰冷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從未怕過什麼,可是,有了親人,有了愛人後,她的膽子也變小了。
從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是因為她若出了什麼事,不會有人為她傷心,可如今卻不這樣了。
“中山王,深更半夜,你摟著本王未過門的王妃做什麼?”端木哲死死握著拳頭,額上青筋畢露,咬牙切齒地問道。
身為一個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個男人攬著,這無疑是最大的羞辱,是將他的尊嚴完完全全踩在腳底!
端木哲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暴走殺人了。
如果今天那人不是中山王,是端木離,或者別人,他一定已經衝上去了。
君瀾風在朝中的地位和他的本事,還有那殘忍冷漠的性格,都讓他有所顧忌。
面對端木哲的暴怒,君瀾風連身子動都沒動一下,更別提放開落雲曦了,反倒是加大手勁,將女子的腰肢扣得更緊了些。
“哲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去封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