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生活方式,不是嗎?”
“可是這種改變往往是單方面的,就像跳舞一樣,有人進,自然要有人退。要是兩人同時伸腳,就會踩到一起。——楚小姐會跳舞嗎?”
“一點點。”
她極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你找我是想問阿水的事吧?這件事理應提早和你溝通一下。暫時拘押任水是我的主意。”
“能說明一下理由嗎?希望它不是一份您下屬交差的進度報告。”
“我覺得原因就不必多做解釋了。請你相信,我從不給手下無謂的壓力。讓他們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工作,充分的信任,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楚聞娟的心中迅速湧現出樂逸年趴在門上的猥瑣形象。
“阿水的父母上個月給他在鄰村訂了門親事。我派人調查過,他們給的彩禮讓當地人十分眼羨,絕不是一對鄉下農民能夠負擔得起的。”
“就是這樣?”
“任何疑點都不可以放過,楚小姐覺得這樣做不妥嗎?”
“簽完這份聘書,我會無條件擁護您的決定。但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石先生,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兇器——任水是否有可能知道手槍放在床頭櫃裡呢?”
“我哪裡曉得!任何住在那棟房子裡的人都可能知道,他們也許又告訴了外面的人。不管是誰,只要走進我們的臥室,拉開抽屜,這輕而易舉,誰都能做得到!”
“問題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要不是瘋子,殺人總要有個動機。我敢肯定兇手一定不是瘋子,可似乎也有不正常的一面。為什麼要將手槍放在汽車裡?難道兇手希望嫁禍給丁寶根嗎?”
“有這個可能。”
“在場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丁寶根?在場有那麼多房間,為什麼偏偏是汽車?他與丁寶根的恩怨我們暫時毫無頭緒,但是即便要嫁禍給他,也應該藏到他的臥室裡才對。案發前後丁寶根呆在一直汽車旁邊……”
“他離開了一小會兒,你忘了嗎?”
“當然沒忘。他上樓之前還看見了任水。我們假設丁寶根不是兇手,那麼他離開這段時間尊夫人依然健在。兇器肯定不是這個時候放進去的。但不管怎樣,這都是個極度憎恨丁寶根的人,恨不得給他安上殺人犯的罪名。”
“真像你說的那樣,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阿根呢?”
“對,我也覺得不可理解。已經殺了一個人還會在乎殺第二個嗎?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放手槍者另有其人。”楚聞娟嚴肅地說,“可以肯定,這個人在案發後意外地發現了被遺棄的兇器。我不知道這個人當時出於什麼想法,做出這種看似並不明智的危險舉動。”
“不明智?”
“因為他這麼做反而暴露了自己。仔細想想這個人唯一的機會是在大多數調查人員撤離之後——應該在清晨,那個時間段最容易得手又不容易被人察覺。或者準確的說,沒有人意識到他要做的事情對案件本身會造成什麼影響。這個人急於掩蓋真相,完全是出於其不可告人的恐懼。”
“會是什麼呢?”
“我想,”楚聞娟說,“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局長大人。” 。 想看書來
第三十一章 攤牌(下)
“你這話什麼意思?”
楚聞娟沒有理會他的情緒,說下去:
“我有個不很實用的習慣——小說家大概不這麼認為。每次得到一條線索,我總會不遺餘力地將它導向複雜至極,這起案件也不例外。從床頭櫃到汽車,手槍的執行軌跡始終讓我不得要領。於是,我只得調過頭來再把它簡單化,使這條軌跡和謀殺過程鬆綁開來,在其他時間獨立演繹‘兇器上車’的片段,一下子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
“結果就是我?”
“何爵士提到手槍時,您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
“我看見的。”楚聞娟搶先說,“您當時一定在想:不可以讓她知道手槍在保險櫃裡——正如丁寶根和任水交待的——那會讓我成為嫌疑犯,因為只有我和太太才有保險櫃的鑰匙,兇手根本不可能拿到。——所以您在極短的時間裡想出了轉移視線的好辦法,給了我一個空空的盒子。”
石中謹的目光深不見底。“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是不是準備結案了?”
“兇手用紙鎮打昏石太太,卻用手槍殺人,多麼明顯地想要嫁禍給您。我還不至於看不出來。”
“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