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船,見鬼去吧。德拉默提著輕便乙炔吹管跑來跑去,把船底燒了好些個窟窿。”
“我真不明白。”斯潘塞說,“要是他的這些俄國朋友也想要這條船,他幹嗎要破壞它呢?”
“這是要拉長拖引時間的孤注一擲的賭博。”皮特答道,“時機是至關重要的。俄國人要想成功地登上泰坦尼克號,惟一的機會是在颶風眼到來的時候。這一著真高。我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性。如果抱怨在拖引泰坦尼克號時沒有遇到什麼故障,我們應該離開颶風眼三十英里。但是,多虧德拉默的功勞,船身傾斜搖擺不穩,使拖引工作亂了套。在纜繩折斷之前,船離開航道搖來晃去,使拖輪減至最低速度。你也看到了,單從普雷夫洛夫和他手下一幫強盜登上船一事,就足以說明德拉默的這番努力是成功的。”
這時,大家開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沒有一個打撈隊員實際目睹過德拉默在管理水泵時賣過勁,也不曾主動承擔他份內的工作。相反他倒總是離開職守,露面時淨是抱怨說困難難以克服,使他不能巡迴檢查這條船。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德拉默,好象他是從另一世界來的異類,等待著,以為他會說一些憤慨的話加以否認。
他沒有否認。沒有那種感到大驚失色為自己的無辜進行辯護的表示,只流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煩惱。德拉默神情的變化之快簡直是令人震驚的。眼睛裡那種頹唐悲傷的神情消失了,現在卻閃爍著犀利的目光。懶洋洋地翹起的嘴角,萎靡不振、漠不關心的姿態也不見了。沒精打采的外表已經一掃而空,代之而出現的卻是兩肩筆挺,儼然象一位貴族。
“請允許我說,皮特。”德拉默用清楚的語聲說,“你的觀察力使一位第一流的間諜感到驕傲。但是,你並沒有想出什麼辦法能夠真正改變這一局面。”
“真想不到。”皮特說,“我們以前的這位夥伴說話時突然聽不到那種歡樂的南方鄉音了。”
“我對那種鄉音掌握得相當熟練,不是這樣嗎?”
“你掌握的還不止這個,德拉默。你的事業剛開始時,你就在什麼地方學會了怎麼樣取得秘密和謀殺朋友。”
“幹這一行就必須這樣。”德拉默說。他慢慢地離開打撈隊員,一直到他站在普雷夫洛夫身邊。
“告訴我,你是哪一個,是銀還是金?”
“現在這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德拉默聳聳肩膀說,“我是金。”
“那麼你的兄弟就是銀了。”
德拉默的得意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啦?”他慢吞吞地說。
“自從我盯住你以後,就把我掌握的一點點證據交給了聯邦調查局。我不得不稱讚普雷夫洛夫和他的蘇聯海軍情報局的同志們。他們給你造了一份假履歷,把你說成是普通美國人,就象美國蘋果餡餅一樣普通,或者應該說象南方佐治亞州的桃餡餅一樣普通,甚至似乎可以說象美國聯邦國旗那樣貨真價實。但是,聯邦調查局終於識破了這些假檔案,儘管這些檔案證明你的安全審查是無懈可擊的。而後他們又一直追查到你和你兄弟出生的加拿大新斯科舍,哈利法克斯老家……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和你兄弟出生前後只差十分鐘。”
“我的上帝。”斯潘塞咕噥著說,“雙胞胎。”
“是的,但是面貌不同,看上去甚至不象兄弟倆。”
“這樣說來,問題就簡單了;只要知道了其中一個,就自然可以知道另一個孿生子了。”
“可不見得那麼簡單。”皮特答道,“德拉默和他的兄弟,這兩個人都精得很。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的主要錯誤在於,企圖從這兩個人中找出共同點,以為他倆應該有相同的愛好和厭惡,住在同一個地方,或者形影不離。但是金和銀完全相反。德拉默同每個人都一樣親熱,又是單獨一人住。我毫無辦法。聯邦調查局只好複查每個打撈隊員的安全審查,想找出線索查到德拉默的兄弟,但是誰也找不到明顯的聯絡。接著幾乎發生了一場悲劇,露出了破綻,這才把狐狸尾巴抓著了。”
“深海探測號事件。”岡恩說,一面目不轉睛地冷眼瞅著德拉默,“但是德拉默和潛水艇沒有關係呀,他是塞福二號上的船員。”
“那上面有他的至親關係,你知道,他的兄弟就在深海探測號上。”
“你怎麼猜著的?”德拉默問。
“雙胞胎之間有一種奇怪的聯絡。他們想問題和對事物的感覺如同一人。你們可以扮成毫不相干的人,德拉默,可是你們的關係太密切了,其中一個到了死亡邊緣的時候,另一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