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寸,尖端聳出在淤泥外面。情況好得出人意外。金屬表面固然黯然無光,可是看來還很結實完整,沒有什麼剝落或者嚴重鏽蝕的跡象。
“已經保持穩定了。”喬迪諾說,“但是我無法保證能維持多久。”
岡恩盯著隙望孔,向彎身把兩隻照相機的鏡頭移向海底物體的伍德森打了個手勢:“奧馬爾?”
“對準了,正在拍。”
默克扭轉身看看岡恩說:“咱們把它抓起來吧!”
岡恩一聲不吭,他的鼻子幾乎碰到了瞭望孔,似乎正看得出神。
默克疑惑地眯起眼睛:“您麼樣,魯迪?我說,把它抓起來。”
這句話終於打破了岡恩的沉思。“對,對,一定要抓起來。”他含糊地說。
默克從掛鉤上拿下一個鐵盒子,盒子上有一根五英尺長的電纜和前部倉壁相連線,而後他站到中央瞭望口前面。盒子裡有一系列肘節開關,中間有個小旋鈕。這是一隻四百磅重的機械手的控制器。那隻機械手裝在塞福一號的船頭底下,樣子顯得很古怪。
默克一按開關,開動機械手。隨後他的手指靈巧地在控制器上移動,機器嗡嗡地響著,機械手伸展出去,足有七英尺長。它離開淤泥裡的那個漏斗還差八英寸。
“我還差一英尺。”默克說。
“準備好。”喬迪諾答道,“向前移動可能無法保持我的位置。”
漏斗慢得令人難受地從機械手的不鏽鋼爪子底下滑過。默克讓鉗子輕輕的移到漏斗的邊緣上,又按下另一個開關,鉗子合攏了,可是他沒有看準時間,急流衝得潛艇開始亂晃。爪子離開它只差一英寸,抓了個空。
“潛艇側向左舷。”喬迪諾大喊道,“我控制不住了。”
默克的手指在控制盒中迅速移動。他要再試一次,在滑動之中抓住它。如果他依舊不成功,以後就幾乎不可能在這樣低的能見度情況下重新找到漏斗了。他的前額上流出汗珠,他的手緊張起來。
他讓機械手停止不動,使爪子向右舷方向移動六度,來抵消塞福一號向相反方向的傾斜。他又一次撥動開關,爪子落下去,鉗子幾乎同時合攏。漏斗的邊緣正好夾在當中。
默克抓住了它。
他慢慢地抬起機械手,使漏斗逐漸離開淤泥中它待著的地方。汗水流進他的眼睛,可是他依然睜大眼睛。此刻決不能有任何猶豫;一不小心,那個東西就會永遠遺落在海底上。粘滑的淤泥放鬆了,漏斗擺脫淤泥向瞭望孔這邊升起。
“我的上帝!”伍德森低聲說。
“根本不是漏斗。”
“象個喇叭。”默克說。
岡恩搖搖頭:“是個短號。”
“你怎麼能肯定?”喬迪諾離開了駕駛員的控制檯,從岡恩的肩膀上望著瞭望孔外。
“我在高中樂隊裡吹過。”
其餘的人現在也認出來了。他們清楚地看出了發亮的外形喇叭口,後面是彎曲的管子、拴塞和吹口。
“從外表看來。”默克說,“我看是黃銅做的。”
“所以芒克的磁強計曲線圖上只隱約留下一點痕跡。”喬迪諾補充道,“只有吹口和拴塞的活塞有鐵的成分。”
“我不知道它躺在梅底有多久了?”德拉默說,也不是專門問哪一個人。
“搞清楚它的來源也許更有趣呢。”默克說。
“顯然是過往船隻上扔下來的。”喬迪諾隨口說道,“也許是哪一個不願意上音樂課的孩子扔的。”
“說不定它的主人也在海底下。”默克目不轉睛地看著它說。
斯潘塞哆嗦一下:“真叫人不寒而慄。”
塞福一號裡一片靜寂。
第二十五章
在航空史中以“錫鵝”出名的一架古老的福特三引擎飛機,樣子笨拙,象是不能飛行似的,可是當它側身斜飛,準備最後降落在華盛頓國家機場跑道上的時候,姿勢優美莊嚴,宛如一隻信天翁。
皮特緩緩地關上三個油門,這隻古老的鐵鳥就象秋葉一般落在高高的青草上,輕盈地著了地。他滑行到飛機場北端海洋局的一個飛機庫旁邊,在那裡等待著他的維修人員在輪子後面墊上東西,按照慣例在喉嚨上比劃著做了個手勢。他關上發火開關,看看銀色的螺旋槳越轉越慢,最後停下,在夕陽照耀下閃閃發亮。他摘下耳機,掛在操縱檯上,開啟側窗的窗閂,把窗子推開。
皮特迷惑不解放皺起眉頭,那黧黑粗糙的面板上的皺紋一直沒有消失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