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一副呆愣的樣子,藍媽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你本以為自己透露了一個驚天大訊息,可是對方愣是沒聽懂。
“秋瀾沒跟你說過?”
這事兒還跟秋瀾有關?
阿秋更糊塗了。
“哎,算了,總之,這次無論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準告訴秋瀾,聽明白沒?”
阿秋點頭──她本來就不會在秋瀾前面多嘴,更何況她別說這一次了,以往哪次給人看病她打聽過病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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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生病,她負責治病,就這麼簡單,管那人什麼身份呢!
………………
病人是一個身子嬌弱的夫人,那夫人自孃胎就帶了寒毒,自小身子就虛弱,能活到現在很不容易。
可對方請阿秋來不是為了治病,而是,治傷。
這種傷阿秋見得並不少──她常年混跡於揚州城的各大青樓內,有時姑娘們遇上些不怎麼“溫柔”的客人,就會受這種傷,剛剛破瓜的尤其常見。
其實那人的傷並不嚴重,只是傷在私密部位,不好請大夫,再加上丈夫疼愛緊張,所以輾轉找到了阿秋。
阿秋之前也見過不少病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嬌怯”的病人。纖細的身子,全身的骨頭彷彿輕輕一拗就會斷,身上的面板吹彈可破,可惜氣色不甚好,皮下青筋顯現,一看就是病弱短命之態。一雙美眸也是含羞帶怯的,彷彿蒙著一層薄霧,絲絲縷縷都是愁緒。唇色微白,吐露出來的字眼彷彿風一吹就散。
“麻煩阿秋姑娘了。”
阿秋點點頭,開始診治,剛剛收回手就有一大堆的婆子丫鬟上前服侍對方穿衣著襪,饒是如此,這番折騰下來那人也是嬌喘吁吁,面色泛白。
這身子,也太弱了。
阿秋根據對方的病情開了一些擦傷和消淤止痛的藥,將注意事項吩咐給領頭婆婆,然後走出房間。
眼前忽然一陣疾風,一道陰影迎面蓋下。
阿秋抬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寬闊結實的胸膛,然後是修長挺直的脖子,最後是一張英俊非凡的年輕臉龐──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通身的氣派讓人不敢直視。
“我夫人怎麼樣了?”那人焦急地問。
阿秋垂眸,將診斷結果和治療情況以及後續注意事項都複述了一遍。
“嗯。”男人點點頭,眼神卻一直盯著房內,根本就沒有多看她一眼,揮揮手,“管家送客,將一百兩送往和豔樓。”說完虎步走入房內。
這麼一點小傷就送了一百兩出診費,這人可真夠大方的。
不過阿秋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反正出診的費用都是給藍媽媽的,雖然後來藍媽媽也會給她一點提成,不過,實在是少得可憐。幸而阿秋對於錢財也不甚在意,再加上感謝藍媽媽的收留,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意見。
在隨著管家離開之前阿秋聽到那男人又心疼又氣急的聲音:“你怎麼敢給我下藥呢?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子……”
阿秋在心內微微嘆息──那女子現在不過苟延殘喘罷了,估計活不過三年,到她過世,不知道她的丈夫該有多難受。
幸好這兩年來她也見識過不少的生死離別,所以這件事很快就被她揭過了。
回到和豔樓,她將自己鎖在房間裡繼續研究藥方,半夜,樓裡鬧哄哄聲音遠遠傳來,充分表現了和豔樓的生意興隆。敲門聲響了幾下,她沈浸在醫書沒有反應,那人卻沒有放棄,繼續敲門。
阿秋這才反應過來前去開門,進來的是臉色微白的秋瀾。
眼見秋瀾失魂落魄的樣子,阿秋有些擔心──這家夥一向沒心沒肺的爽朗得很,今天怎麼……
秋瀾依靠在阿秋的窗前,看著遠處夜幕中的揚州城。萬籟俱靜,燈火明滅,可是這萬家燈火、繁華紅塵中卻沒有一處安身所在……
許久,她忽然問:“她是什麼樣的人?”
阿秋茫然看著她。
秋瀾轉過頭:“我說,你今天去看的病人是什麼樣的人?”
阿秋忽然想起藍媽媽的話,沈默了。
秋瀾扯了個笑容,眼眸清冷自嘲:“算了,反正我知道,那個人跟我是截然不同的。”她呆呆看著夜空,嘆息,“雲泥之別啊……”
阿秋忽然有些難受,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只能呆呆站在一旁陪著她。
“他第一次來就跟我說過了,要我不要痴心妄想……他那樣的身份,明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