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輕輕地把手臂環上他的肩頭。
房間裡本來有殘存的暖氣,沒過多久,也漸漸散盡。未若沒穿多少衣服,開始覺得有些冷,本能般地往他的懷裡鑽了鑽。這樣小的一個動作,卻像是驚醒了他。他默默地攏好她胸前的衣衫,才撐著床墊,慢慢站起身來。
“我去看看是不是保險絲爆了。”說著,他便轉身出了房間,開門走到走廊上。
他略顯單薄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很久以後,才緩緩地又走回來。
“是市政限電,這一片都停了……”他一邊說,一邊關了門。
未若已經穿了衣服,環著手臂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茶几上的一支燈火如豆的蠟燭上,空氣裡,還飄著淡淡的薰衣草暗香,見他進來,她拿起蠟燭捧在手裡,走了兩步迎了上來。
“霽遠。”她走到他的面前,一隻手攀上他的手臂,抬頭看著他晦明難辨的雙眸。“今天……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霽遠依舊那樣沉沉地看著她,半晌才輕聲地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更好……”
剛才回了家以後,未若已經想過很久,即使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也漸漸反應過來,林霽遠並不像是心情不好,就會莫名其妙拿工作開玩笑的人。
像是要再讓她相信自己幾分,林霽遠低了頭,拉住她的手,摩挲了兩下她的掌心,才低低地說:“你相信我。”他的聲音溫柔,語氣裡卻有不容她辯駁的淡淡命令。
未若的心底,早已經恍惚著嘆了無數次氣。她怎麼會不相信他,她願意相信他瞞著自己總是有原因的,就像他也瞞著那有50%可能會降臨到自己頭上的厄運,就像她也對他瞞著家裡要把她掃地出門的態度,一切的隱瞞,都是被那雙看不見的命運之手步步緊逼,直到無路可退。
她微微地點了點頭,抽出被他緊握的手,半轉了身,腳步還沒抬起,又被他一把緊緊地拽住手臂。
“你去哪?”他的聲音,頓時起了三分驚慌。
“停電了不能洗澡,但是總是要洗臉洗腳的吧?我去燒水。”她勉強笑笑,捧著蠟燭走去廚房,留他一人靜靜地站在這一片似乎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夜裡一直沒有來電,窗外反而颳起了大風,新的一波冷空氣夾帶著雪花,侵襲著這座經歷了好幾個暖冬的城市,突如其來的寒意,令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未若不自覺地在被窩裡蜷成一團,卻依舊覺得全身冰涼,除了那隻被林霽遠一直握著的手還有一絲暖意。他感覺到她有些瑟瑟發抖,微微地往她身側挪了挪,另一隻手探上她的小腹。
“痛不痛?”
“還好。”她覆上他的手背,那手掌寬大溫暖,再加上他那樣溫軟的一句關心,她便沒出息地覺得好點了。
“我去幫你燒點熱水喝。”他說著,就要掀被下床。
“不用了。”她拽住他。“黑燈瞎火的,燒什麼水啊。”
“那你受涼了……”他還要說什麼,被她輕聲地打斷:“你……少像下午那樣冷冰冰地兇我,我就沒那麼容易受涼了。”
他一怔,不自覺地又靠近了她一些,側了側身,把她抱進懷裡。
“若若……我……”
“你跟陸燁鈞有什麼矛盾,我明白,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其實也不想管,我相信你……但是……”她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下去。“你那個樣子,很讓人討厭。”
這句話說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只聽得見窗外呼嘯的風聲從耳邊竄過。
她終於,還是討厭他了……
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悶,那潮水一般湧起的複雜情緒,宛如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將他生生溺斃其中。
“剛才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以為我走了?”僵持了片刻,還是她先開口。
他沒有回答。
“霽遠……如果你總是這樣,我不能保證……下次也不走。”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他明白,在這溫柔的外表下,她的心並不柔弱,反而有股令他也想不到的堅強和韌勁。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捏緊了她的手,彷彿下一秒鐘,她便會憑空消失。她說完那些話,便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地睡了,睡夢中,似乎是為了取暖一般,下意識地一直往他的身邊貼,直到兩人像連體嬰兒一樣密不可分。
這一夜,不知道這座城裡有多少對人緊緊相擁著入眠。而所謂的愛情,無非是祈求另一個人的體溫,能融化塵世間的冰雪,能在寒風瀟瀟世事飄搖的人生裡,抓住一絲溫暖與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