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原來的世界,生下了我。如果不是因為溟夜,她就真的變成了一隻豬,那麼,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我?
我沉默了一會猜到了,可是,我想知道全部。”
掙扎了許多天,我不敢去面對,也許,我潛意識裡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的記憶恢復了,可那些最早恢復的記憶,竟不是我的,它來自於一個和我很親近的人,我母親。
“你有權知道。”沉默了半響,溟夜說。
千年前,他被父親封為下一屆的冥王,他從小在冥界長大,接觸過無數的孤魂野鬼,他們有的暴戾,有的哀怨,有的幸運,有的可憐,可無一例外的,來了冥界,就要接受那裡的調配,下一生,就在那一刻決定。那時,他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思想,為什麼他們不能聽取一下那些魂魄自己的意願呢?
這樣,也是一樁好事。
可是,那畢竟是冥界幾萬年延續下來的規矩,他不能一下子改變。
直到有一天,冥王大殿送來一個魂魄,她穿著粉色的衣裳,眼睛小小的,所有去冥界的魂魄都是十分無措和惶恐的,她卻很安靜,彷彿來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溟夜好奇起來,他從輪迴簿上知道她叫一水清悠,她被施了法,她的去處,是放入一隻小豬的身上重生。那時,她將失去所有的記憶,如果潛心修煉,也許還有恢復人形的可能,如果不是,那麼將永遠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豬。
她說,她原本來自於另一個遙遠的空間,那個地方,有長著輪子的箱子,有可以把整個世界裝進去的盒子,還有自由自在卻忙碌的生活。
她說起那些事會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彎月。
她教他寫字,寫各種奇怪的字元,她說,那叫鬼符,也是她原來的世界裡的。
他對那個世界充滿好奇,也對她充滿好奇。
有一天,他問她,如果有來世,喝不喝忘川水。
她說不要,她要永遠都記住這裡的一切,永遠不要忘記。
那一刻,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幫她回去,讓她回到那個世界,記住這裡的一切。
他違反了冥界的規定,把她放回輪迴輪中,送往那個未知的世界。還送了她一根鏈子,上面有一顆冥界的玄珠,這顆玄珠,可以和他感應,他本來,是想讓她把那個世界的趣聞告訴他。
可是很久很久,她都不曾與他聯絡,直到有一天,她終於開啟了玄珠。
他興奮的想和她說話,卻看到了她奄奄一息在病床上,那裡的床都是雪白雪白的床單,她的臉色比床單更白。
她告訴他,她要走了,因為早上醫生告訴她,她的女兒也許不會醒來了,只能一輩子躺在病床上,直到死去。
“救她,溟夜,救她。”她的眼睛在最後亮了一下,“別管我,用我去換她。”
我的手指蜷縮起來,輕輕的顫。
靜夜裡單薄的身影,寂寞的眉間,
對我笑,對我說:“飄飄以後一定會比媽媽更好。
我以為她不再在意我,原來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她曾願意用她的生命來與我交換。
來到這裡之後,我沒有過多的想念,我以為我失去了葉歌,母親也不會在意我的去向,她總是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很少過問我的感受。我只願他們一切都好。
可是,原來她已不在。她用自己的生命來與我交換。
“我把她身體裡主宰思緒和回憶的三魄與你融合,讓你擁有她的容貌和回憶,那是我的想法,我想讓你繼續她在這裡的一切,所以讓你在那隻小豬身上重生。她很珍惜那些回憶,我不忍那些回憶永遠消失。可是她不知道我會這麼做,你別怪她。”溟夜的聲音傳過來,“你媽媽,她很愛你。”
“她現在在哪?”我木然的握著那顆玄珠。
“剩下的七魂三魄已消散。”他說。
我死死的抓住玄珠:“你說過,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消失,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你說過,她不會消失的!”
說過,永遠不會消失,只是變成了另一種存在,在一個不知名的時空,也許你們會有緣再見,也許,永遠也不會相見,這是緣分,是定數。”
我輕笑,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我還在笑,笑的癲。
早知道此生也許永不相見,可是要說出來有多難?
那是我最親近的人,與我血脈相連,現在,她的三魄在我的身上,我們真的融為了一體,我有她的容貌,她一部分的回憶,我究竟是羅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