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的作品五百多件了,他為此激動地寫下了《古代繪畫的厄運和幸運》一文,回顧了歷史上古畫的歷次劫難,指出目前在繪畫館裡展出的這些展品的意義和價值,字字句句都充滿了感情。
1950年代初期,從大陸去香港、臺灣的有錢人和文化人,帶去了不少古代珍貴書畫,幾年後,他們中有些人有意出讓,而國家正在籌備成立國家歷史博物館,也需要把這些文物買回來,就派了一位資深幹部前往廣州,鑑定字畫,具體辦理此事。香港的商人從中搗鬼,使出美人計和糖衣炮彈對這位幹部進行拉攏,此人經不起襲擊,明明知道是假畫,還是花重金買了下來,使國家蒙受了很大損失。那個幹部回到北京後,知道騙不過張蔥玉的眼睛,就對張蔥玉打招呼,叫他不要吭氣。張蔥玉一看果真是假的,他說:“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說?”於是堅決予以揭露,挽回了國家的損失。
1962年,國家文物局為了弄清現存國內的書畫家底,決定由張蔥玉負責帶領一個工作組,對全國的文博機構所藏書畫進行一次普查。他和謝稚柳、劉九庵一起,在一年多的時間裡,走遍北京、河北、河南、江蘇、遼寧、吉林、黑龍江、湖南、廣東等地,鑑定分佈在各大博物館的書畫近十萬件,從中發現了許多湮沒已久的書畫珍品,及時地搶救了國家的文物財產。一路上這些單位多次邀請他作學術講演,他在向大家傳授鑑定書畫經驗的同時,重點強調了一個觀點:鑑定的主要依據是“時代的風格和畫家個人的風格”,給大家很大的啟發。這些講演後來經有關專家記錄整理,編為《怎樣鑑定書畫》一書,於1964年出版,後來又多次再版,還被介紹到日本去,在日本出版了日文版。
在北京工作期間,他的一手絕妙的瘦金體字還發揮了一次重要作用。
解放初出版的介紹敦煌壁畫的一部書中,有一篇鄭振鐸先生寫的序言,毛筆字是請張蔥玉代書的。書出版之後,毛澤東也獲得了一本,看到鄭振鐸的序言的毛筆字寫得這麼好,就記住了,以為是鄭振鐸的字。後來在簽訂西藏和平解放公約時,毛澤東就提議讓鄭振鐸來抄寫正式文字。鄭振鐸得到通知後才知道是主席誤會了,於是叫張蔥玉進中南海執行任務。張蔥玉為此還專門準備了筆墨,到中南海認真地完成了任務。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當初書寫時用的毛筆和硯臺沒有讓帶出中南海,再後來就與書就的《和平公約》原件一起,陳列在中國歷史博物館裡了。張蔥玉有一次陪客人參觀該館,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筆墨也被陳列在玻璃櫥裡,感到非常高興。這時大家才知道這件事的原委。13
他曾立志把自己的經驗和心得進行科學總結,把傳世的歷代重要書畫作一次全面的整理著錄。從1960年開始,他數年中夜夜奮筆不輟,先列目錄,再逐項介紹,每至深夜。那時正逢三年困難時期,連像樣的稿紙都不易覓到,只能用像草紙一樣粗糙的紙張,而他那蠅頭小楷毫不馬虎,計劃要寫二三百萬字。可惜這個計劃因為他的健康原因未能全部實現,他在48歲時即告別了人世。他患的是肺癌,因手術失敗而逝世。
好在他留下的文稿《木雁齋書畫鑑賞筆記》歷經劫難還是被儲存下來了。2000年,文物出版社將其影印出版,煌煌13巨冊,成為他留給後人的最寶貴的學術財富。14
張蔥玉先生逝世後,啟功先生曾有一幅輓聯,大概是對這位卓越的收藏家、鑑賞家公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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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從公子哥兒到書畫鑑定大師(11)
投分推誠,久彌敬篤,最痛心,一旦摧毀,百身何贖;
高才博學,日益精勤,堪屈指,十秋賞會,四海無雙!15
他本人也有一首打油詩,詩云:“積習平生未掃除,十年渾自濫齊竽;眼昏睡少知何用?夜夜燈窗苦著書。”這的確是他數年勤奮著述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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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張靜江、張叔馴在海外的滄桑歲月(1)
中國古錢幣大王的坎坷生涯
◎往事仍在眼前◎
張南琛(張叔馴之子):
紐約是個誕生傳奇的地方。父親張叔馴的最後傳奇就是在紐約度過的。
紐約比日內瓦擁有更多的中國人,但是初到紐約的時候,我們一家的生計變得越來越令人擔心。由於我們的財產都在國內,帶出來的有限的現金無法應對長期的海外生活,父親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他就只得四處向他平時接觸過的古董商、收藏家和博物館打探,看看是否有人對他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