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告訴了他多少次我不是香源,他每次都是很認真地聽著,很嚴肅地點頭,下次照樣大弟啊香源地喊,我都懶得去糾正了。非得把一把劍當弟弟,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執著呢!?
所以,我現在的目標又變了——儘早化出人形。
事實勝於雄辯。
……尼瑪,老子就不信我和那什麼香源還能就長的一模一樣了!!
蚩尤的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用的實在很棒,我飄出去晃悠的時候,盡在那些個安邑自發的會議中聽著他們反省過去的目光短淺讚揚蚩尤的高瞻遠矚並且表示自己追隨蚩尤的堅定決心了。
估計,再過不久就有勇士去挑蚩尤這座,自從開春以來就變成冰山的高山了。
不過,那三個新出生的寶寶已經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我和最胖的那個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兒,最後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臉頰,想象著她面頰上不自然的凹陷,是因為我手指用力的作用。
那個寶寶像是能夠感應到什麼似的,睜著黑烏烏的眼睛一眨不眨往我這兒看,沒到五個月的嬰兒身子太軟,手臂都是縮在身體兩側,細小的手指蜷成一個虛握的拳頭。這個孩子很快就在我的注視下睡了過去,嘴裡吐著的泡泡還沒炸,順著口水在臉上慢慢移動。
她還太小,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仍然很快樂。
忽然間,有點想家了。
晚上,我沒搭理蚩尤,任由他怎麼逗就是不開口。
心理越來越煩悶,無處可歸無處可往的孤獨感幾乎要將我逼瘋。我以前以為在那一片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已經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情況了,但是現在直到我有了身形,可以去看去聽甚至去和別人交流,才發現,這原來比那時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一個人的孤獨不叫寂寞,一群人的熱鬧中一個人的孤獨,才是真正的寂寞。
我看到的聽到的,他們的喜怒悲歡,都和我無關,就連我可以交流的,也是呼喚著別人的名字,他的耐心他的溫柔他的一切,都給予了他的大弟香源,而不是我。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我的過去,知道我喜歡些什麼討厭些什麼,沒有人再會呼喚我的名,因為就連我自己,也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的姓名……
我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多愁善感實在不是一個大老爺們應該做的事情,但是我無法控制。
我能感覺到蚩尤將我抱在了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溫暖到湣�鶇�漚�綻叢椒⑺僚暗娜展獾淖迫取N夷芄桓芯醯剿�厙暗募》舯喚I淼謀�浯碳ぃ�諛且凰布浣羰盞謀�⒘Γ�材芄惶�剿�驕蠶呂粗�螅�洩媛傻男奶��
這實在是一個很能夠讓人安心的懷抱。
只可惜,這個懷抱的主人,溫柔的像是哄一個孩子的聲音喚著的,仍然是香源。
他說,香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麼做。
他說,香源,你從來都是這麼善良。但是你不知道,只有自己吃了苦絕了奢望最後做出的決定,才能夠耐得住艱難險阻。
他說,大弟,他們不是你,他們不會無條件地信任我。而我,沒法將背後交託給一群不夠堅定的人,卻也無法看著他們去死。離開去尋找生存之地,其中艱難險阻難以預測,只有他們始終如一的堅定著,我才可以帶著他們找到那一線生機。
他說的很耐心,語氣裡還有一絲無奈的縱容。
可惜,仍然是香源,不是我。
向東
蚩尤終於帶著整個安邑踏上了尋找新大陸的漫漫長路,而我也終於從那情緒低谷中爬了上來。
再怎麼傷感孤獨寂寞,都還得努力活下去不是。
怎麼說,老子也算是比蚩尤他們先進了幾千,唔,還是幾萬年來著,這群遠古人還這麼努力地生存著,我怎麼能被他們比下去呢!?
魯迅先生為我這種心態做了歸納——阿q精神啊~
出發的時候,部落裡準備離開的男女老幼總共一百三十二個。還剩下五十多人,蚩尤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糧食和水,然後毅然地離開,向著那一片我曾經無數次嘗試過飄去,卻總是被那一成不變的怪石枯樹敗興而歸的東方走去。
第一天,不知道走了多遠,食物和飲水充足,年紀幼小的孩童還能打打鬧鬧玩笑著前進,氣氛融洽而又充滿希望,鬥志昂然,沒有掉隊的人。
第二天,依然不知道走了多遠,食物和飲水充足,但是已經沒有人玩鬧,大家休息的時候還會談笑下,描述著對找到新家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