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鏡子。”
老夫人還未說話,白髮老婦突然眼眸一呆,道:“我的兒子呢?你把我的兒子藏在哪裡去了?”
老夫人見她又要發瘋,惟恐她傷害到凌千羽,忙道:“你快把他放下來,我再告訴你。”
白髮老婦道:“不,我要我的兒子。”
老夫人道:“你沒聽我說,他便是你的兒子?”
“誰?”白髮老婦呆呆道:“誰是我的兒子?”
老夫人道:“就是你手裡抱著的那個人……”白髮老婦愣愣地道:“他是我的兒子?不!”
她的臉色一變,道:“我的兒子好小,全身紅通通的……”老夫人道:“他不是一樣,全身都是紅通通的?”
白髮老婦道:“不!我的兒子只有這麼長,兩隻小腳踢呀踢的,頭上只有幾根黃毛……”她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歡愉的神采,那正是每一個母親在看到自己初生的嬰兒時,所具有的神情。
老夫人臉肉抽動一下,眼中現出痛苦之色。
她默然片刻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就像他一樣大。”
白髮老婦喃喃道:“哦,我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他並沒有死?”
老夫人道:“誰說他已經死了呢?”
白髮老婦道:“你以前,以前……”
她的話聲一頓,皺起了眉頭,似在苦思之中。
老夫人道:“你想不起來了嗎?”
白髮老婦痛苦地道:“我……我……”
老夫人道:“你記不記得我當年跟你同樣生下一個兒子?”
白髮老婦道:“我記不起來了,我……我只想起我有一個兒子被人偷走……”老夫人道:“誰偷走你的兒子?你的兒子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
白髮老婦哦了一聲,道:“他便是我的兒子?怎麼會?他那麼大……”她突然尖叫一聲,道:“我的兒子這麼大了,我不是很老了?”
老夫人話聲乾澀地道:“你我都老了。”
白髮老婦轉過身去,俯首望著河水。
漾動的河水,映現著她的面貌,使她那滿布皺紋的臉,顯得更加曲扭,更加可怕……她愣了一下,尖叫道:“這便是我?”
老夫人冷冷道:“不錯。”
白髮老婦道:“不,我長得很漂亮,誰都說我漂亮……”老夫人道:“你已經老了。”
白髮老婦顫聲道:“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她說完這兩句話,倏地吐出一口鮮血。
血花噴得凌千羽滿身都是,似乎在替他印染衣服。
老夫人是何等人士?對於這種良機,絕不輕易放棄。
她在對方吐出一口鮮血之際,整個人已飛彈起來,左手朝凌千羽抓去,右手樹枝顫動,朝白髮老婦的咽喉刺去。
她知道那白髮老婦已經練成了“天衣神功”,就算利劍在手,也無法傷害到她。
儘管老夫人氣功高強,一草一木都可以作為武器,但那是對付普通一般高手,對付像白髮老婦這等絕頂之人,是毫無辦法。
是以她出招的部位,全都是對方的死穴,樹枝尖端直指對方咽喉,餘勢直達兩眼。
她並沒有要殺死對方的意思,只是逼那白髮老婦把手裡的凌千羽放開。
據她的推測,對方站立在河邊,除非放下手裡的凌千羽,以鐵板橋的身法掠過河面,到達對岸,否則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任何人在這種情形下,只有選擇生路,絕不會眼睜睜讓老夫人刺死的。
但那白髮老婦眼見樹枝刺到,竟然不肯把凌千羽放開,只是仰身避開,施出鐵板橋的身法,倒射而出。
只聽“嗤啦”一聲,老夫人左手動處,撕破了凌千羽身上的一塊衣衫。
她微微一愣,已見到那白髮老婦抱著凌千羽跌落水裡。
這條小河並不很大,但由於源頭是在山上,水勢極為湍急。
那白髮老婦一落在水裡,立刻便隨波流動,像是一支箭樣,在老夫人一愣之下,已遠去七八丈外。
老夫人見她載浮載沉地順流而下,趕緊沿著河邊追下去。
一直追了二三十丈遠,岸邊一片緊密的樹林擋住了老夫人的視線。
她此刻若是穿林而人,由於樹枝的阻擋,跟白髮老婦的距離會愈拉愈遠。
是以她眼見那片密林擋住去路,馬上當機立斷,揮掌砍斷了一根粗大的樹枝。
她的動作極快,把手裡的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