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兩人知道他們中間的隔閡與心結並沒有隨著這次風波消散,而是彼此選擇了退讓隱藏。
裴彥馨的回憶被宮嬤嬤打斷,最後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的念頭是如果人這一生幸福與悲傷是平衡的,那麼大姐這幾年受的苦能換來今日的甜。
希望大姐這個孩子能平安降生,給她份依靠與寄託,不要再苦苦糾結與孃親的離開。
她也知道錯了,不該把失望後的情緒發洩到大姐身上,而讓她如此自苦。
裴彥馨睜大眼睛,集中精力聽宮嬤嬤說話。
此時宮嬤嬤神情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道:“老侯爺,世子爺,您也知道這是特殊時候,娘娘有了身孕太后和聖人固然高興,可是太打眼了,於娘娘名聲也不好。聖人本意是打算等娘娘身孕滿三月,昭告天下,封賞清遠侯府的,可是這個時候,容易給娘娘樹敵,對娘娘和龍子都不好,所以。。。。。。”
“知道,知道!”祖父連忙點頭,“只要娘娘和孩子康健,其他都是虛的。”
祖父本就有一層擔憂,賢妃在薛後葬禮這個節骨眼上傳出喜訊本就容易招人恨。
如果太子心胸小一些,那賢妃所受的報復是沒完沒了的。
此時賢妃能低調就低調些,這樣對孩子與她都好。
宮嬤嬤見清遠侯如此通情達理,滿意的點了點頭,“聖人體諒娘娘身子弱,想念家人,等皇后娘娘頭七一過,準她與家人一旭。”
“真的?太好了!”祖父和父親聽了樂得直拍手,半晌才反應過來起身對著宮嬤嬤行了宮禮,謝聖人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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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疑惑
“孫嬤嬤,爹爹呢?”
拖著玉蘭色紗緞宮裝裙裾的裴彥馨婷婷嫋嫋的走了進來,對著屋簷下打盹的孫嬤嬤問道。
又一年的夏來臨,自從母親離世後精神頭越來越不濟的孫嬤嬤哪怕硬撐著也熬不過夏天晌午的睏乏。
孫嬤嬤困頓中聽到聲音,陡然一個哆嗦從睡意中驚醒,強忍著睡意朦朧疲乏的雙眼,故作鎮定的問:“五娘子咋這時候過來了,可是有事兒吩咐?”
裴彥馨眼裡閃過無奈,笑著勸道:“嬤嬤,跟您說了多少遍了,這日頭毒,您讓一個小丫鬟守著就好了,幹嘛自己在這裡強撐著,您現在年紀大了,不比那些小丫頭精神足,您累壞了,我們不得心疼啊!”
“五娘子這是嫌棄奴婢老了?”孫嬤嬤這會兒也緩過神來,佯裝難過的瞅著裴彥馨,見裴彥馨聽了她的話撅嘴抗議,忙笑著改口:“奴婢知道五娘子心疼奴婢,可奴婢身子骨還行,總不能天天在裴家吃白飯。”
這兩年父親仍居住在蓬安堂,孫嬤嬤就總管著蓬安堂所有大大小小的內務。
這兩年她心力不足,很多事情也交給了玉婧打理,她不過是聽那些嬤嬤丫鬟們回報就行了。
其實父親與裴彥馨也想過讓孫嬤嬤容養。
畢竟有母親這層,父親與大哥都不會虧待孫嬤嬤,孫嬤嬤的兒子現在已經是母親嫁妝鋪子裡的掌櫃了。
但孫嬤嬤不願意容養,她總念著自己身子骨好還行,不能吃白飯。
其實裴彥馨和父親都明白,孫嬤嬤是看著母親長大的,說起來她對母親就跟親閨女似的。
母親的離開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她總想著如果她霸著蓬安堂管事嬤嬤的位子,時不時地在父親和裴家其他人面前提幾句母親,裴家人就不會那麼快的忘記她。
孫嬤嬤也常說蓬安堂花草樹木家居擺設都是母親親手安排的,看著這些她覺得母親好似還在一般,讓她安心。
裴彥馨就有幾次見到孫嬤嬤抱著蓬安堂正廳西北角高腳凳上的琺琅彩掐絲纏枝蓮花瓶喃喃自語,那語氣笑容與她同母親說話似的模樣很像。
也許是這個家裡只有與孫嬤嬤才能說一些母親生前的事情,所以,父親也總是有意無意的縱容著孫嬤嬤這些違規之舉。
夜裡,兩人睡不著的時候,父親就會搬個躺椅躺在院子裡,孫嬤嬤則在杌子上坐下,兩人一起說起母親年輕時的事情,那種場景溫馨而清冷。
裴彥馨的又一次勸告在孫嬤嬤插科打諢外加自己走神的情況下以失敗而告終。
她只能無奈一笑,好不容易記起自己的目的,言歸正傳的問道:“嬤嬤,爹爹呢?”
“哦,大爺出門了。”
孫嬤嬤滿臉的笑容頓了頓,才若無其事的回道。
“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