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會有人願意為他付出性命卻毫無怨言。
就像母后臨走前還在擔心他,為他謀劃。
這更加讓他痛不欲生。
更加**裸的提醒他心底最痛苦的地方,為了一個對自己從來只有算計利用的女人,他傷害了對他最重的女人。
“啊!”太子無法接受這殘忍的事實,忍不住抱頭哽咽,“咳咳。。。母后,兒臣錯了”
聽到寢殿的動靜,守在門口的侍婢聽到裡面的動靜,連忙推門而入,看到的是太子縮成一團微微抽搐的身子,已經哽咽的哭泣聲。
太子聽到房門的動靜的,伸手攏了攏雪白的中衣袖子,擦乾眼角的淚水。
“太子,您醒了?餓不餓,奴婢讓他們給您送些吃食來。”
太子轉過身來望著進來的人,眼眶微紅,自是知道他剛擦大哭了一場。
不過,這侍婢也是伺候太子的老人兒了,知道該聽該看什麼,知道什麼東西看過一眼就該忘記,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用了,吾吃不下!”
太子搖了搖頭,又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回太子,今兒十四了。”
太子沉默片刻,反應過來今兒距母后頭七還有三日。
他想掙扎著起身,身子剛剛挺起卻一下子氣虛倒了回去。
侍婢連忙上前拉住他,攙著太子起身。
“吾要去靈堂。”
薛後的靈堂設在鳳棲殿的偏殿,宮裡所有的孩子都要給薛後守孝。
“太子,您已經有三四日未進食了,哪裡有力氣守靈,萬一您再累倒了,皇后娘娘的後事,誰做主啊?太子妃也擔心您,皇后娘娘在天有靈,更是會傷心的。”
侍婢雖然看上去膽子很大,小嘴說起話來不客氣,但卻不讓人覺得冒犯。
太子本來就心煩意亂,聽了她的話竟沒有發作,想笑笑卻又笑不出來,只是瞅了她一眼。
侍婢吐了下俏舌,不敢再多說。
“去盛碗素粥來吧,跟御膳房說一聲,往後吾茹素。”
侍婢一愣,悄然抬眼,發現太子神色莊重,眼神堅定,微微猶豫一瞬點頭應是。
侍婢出了太子寢殿,迎面碰上一身素白縞服的太子妃,連忙行禮問安。
“太子可醒了?”
太子妃秀眉微蹙,眉宇間滿是擔憂疲倦。
顯然薛後在她新婚之期內崩逝,太子妃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她隱約能感受到聖人對她的態度有些變化。
而太子仍昏迷不醒,這幾日裡沒有進食,若太子再出點兒什麼事,她哪怕心裡再委屈冤枉,也難逃一死。
所以,這幾日裡她總是靈堂與太子寢殿來回跑,短短几日功夫卻瘦削了很多。
“回太子妃娘娘,太子醒了。”
侍婢連忙回道。
“真的?”太子妃聽了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確認般的又問了一句,接著眉開眼笑道:“太好了,本宮去看看太子。”
太子妃興沖沖的提著裙裾快走了幾步,又記起什麼回頭問道:“太子現在怎麼樣,是不是還。。。。。。你不守著太子,做什麼去?”
“回太子妃娘娘,太子要喝素粥,還說往後都要茹素,所以奴婢要御膳房吩咐一句。”
太子妃聞言眉頭鬆了鬆,甭管茹素還是食葷,只要太子肯吃東西,就說明太子沒有垮下去。
她已經很高興了。
禁宮,鳳棲殿,靈堂。
此時整個靈堂一片縞素,跪在靈堂左側的人全身過著素縞,神色肅穆悲壯。
薛後離世,太子妃又剛剛過門,太后不理世事多年,聖人思來想去就把**事情都交給賢妃裴氏與惠妃劉氏。
而皇后的喪事自然也是由她們操辦。
操辦皇后的喪事這事兒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兒,辦好了沒人說聲謝謝,要是辦砸了,聖人那裡也說不過去,一個居心叵測的名聲她們背定了。
所以這幾日,她們是一點也不敢懈怠,哪怕往日裡兩人總是見面就對掐卻也神奇的能一起說話做事兒了,大小瑣事更是親力親為。
這日,賢妃在後臺檢查了一遍靈臺,又要核對過幾日陸續進宮問禮的朝廷命婦與誥命夫人。
等事情安排差不多了,她揉了揉僵硬的眉心,伸了手讓崔嬤嬤攙著起身。
剛一站起來,賢妃眼前一黑,沒反應過來前就往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