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恭請聖駕!”
驟然的聲音,讓我們緊繃的弦戛然斷裂,他突然冷笑道:“母后今日無論說什麼,朕都要拿到虎符,若是不給,就只能真的等著別人給我們娘幾個收屍了!”他不是威脅,我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緊張和慌亂。怎麼了?難道……。“劉濞昨日金陵稱帝了!”咯咯直響的牙關,帶著啟兒肅殺恨意。我也是一震,稱帝?好個大逆不道的劉濞!竟然敢做這樣荒唐的事?原來清晨鳴金示警是為這個召喚重臣商議國事!震驚中的我略一沉吟,冷冷作笑:“虎符?可以,只是想和聖上作個交換。”
無論是何等憤恨的家事,也大不過這去,國亡家滅,我們又會何存?一個劉濞又將我們逼到了一起,背背相靠下,也有母子溫情。但是即便如此,我仍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我必須為武兒謀劃好一切!劉啟咬緊牙:“母后請說!”“哀家拿虎符換梁王,只要你在位一日,就必須保他平安。”我淡淡開口,不容置疑。
他是皇帝,所以不會拿座下的江山做賭注。梁王而已,無非是一條性命。眼下虎符更是要緊。“好,朕答應母后,朕決不動他。”此次他沒有意氣用事,思索很久後堅定承諾。
“好!”我將捂熱的銅虎遞上,只為了相信。重重的銅虎離手,卻是滿心的空蕩。劉恆,我終還是把虎符給了啟兒,將來如何,我已是管不到了。
平叛
唯我獨尊的皇權前,劉濞慌亂稱帝已經將所有人逼到了絕境。戰事重燃,烽煙再起,劍拔弩張下的我只能坐在深宮等著前方的訊息。武兒廝殺闖關,一路顛簸,終已回到梁國,隨後緊跟著是他兄長派人千里傳書的書信。
洋洋灑灑,慷慨激昂,力陳眾議,無非是梁國以南棘壁的①易守難攻,睢陽②又是天然屏障,吳軍無法躍過。所以讓劉武必須堅守原地,齊備糧草,率駐軍留守,等待周亞夫再次南下。
而啟兒則是調動駐守京城四周的大軍悄然拔營,趁劉濞不備,直插泗水入淮之口③,擷取吳軍糧道,又聯合北方諸國將吳軍逼至北上,於下邑④與趕至的周亞夫決一死戰。我知道虎符在啟兒手中,其力之巨,自不可同日而語,卻不曾想過,他會應用的如此自如果斷。
生死存亡之際,我已沒有退路,所以押上我和梁王的性命,也不過就是博劉啟賭上一局。
劉啟的書信我是知曉內情的,同時,我也將常用的髮簪一同帶往。武兒,此次是生死戰,你也必須贏。因為我知道,劉啟此刻應允保住劉武,將來一旦翻臉動手依舊是無路可退。所以惟有搶在他下手之前,將戰功打下,屆時以平叛功臣身份,邁入朝堂,再加上京中老臣扶植,劉啟再不敢動武兒。
即便那時他再想生起事端,怕也不太容易了。每日,晨暉初上,我便佇立在未央宮最高閣臺上,遠遠望著南方,不動不坐,只是竭力忍住一切妄念,唯盼武兒安然。每日,夜半時分,我讓內侍打聽了戰報,一一為我敘說,一顆慈母心為起起落落的戰況牽腸掛肚,坐臥不寧。於是,我知道了,千里之外,凜冽如冰,決絕的武兒躍馬陣前,親自上陣,殺敵無數,取得節節勝利,他更是派人飛馬傳信說,“待回京覲見母親之日,必是南賊逆黨覆亡之時。”我拿著這封信,將淚鎖住,只笑著和信使說:“你替哀家告訴梁王,哀家等著他凱旋!也就在此時,戰事越演越烈,吳軍傷亡慘重,一敗塗地,劉濞率敗卒數千遁走,退保丹徒⑤。
丹徒古來戰略要地,守城不須人多,亦可堅持漫長時日。於是漢軍與之僵持。戰報也如雪片般日日傳送。區區十餘天,久攻不破,漢軍傷亡頗巨,於是周太尉安扎下兵馬,圍困丹徒,斷起水糧。可是這樣的漫長煎熬,對前方將士和後方的我們都一種極大的折磨。一次次我們期盼著可以攻開城門,卻一次次希望落空。陰霾籠罩上漢宮,也讓我心中忐忑不安。該如何是好?何時才能做最後一擊?夜闌人靜時,我獨自一人孤寂的從座位上起身,又佝僂身子摸索到床榻。
更漏聲悠遠而淒冷,印襯著我的伶仃。這場仗要打到什麼時候,又是什麼時候才能有安寧?我與劉恆一生的安養生息,卻被這次耗盡國庫。劉恆,你說,我又能怎麼辦?疲憊的嘆息,帶著倦怠,我將錦衾蓋好,被子真冷阿,卻冷不過我的心。
明天還會有軍情,還會有戰報,而我卻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等待著,等待著……
景帝三年三月末,劉濞敗走丹徒。周太尉遣人策動吳軍中的東越人反吳,夜半,東越人驟反,衝進吳王濞住所,將其割首,且高杆懸掛三日。楚王戊也軍敗,憤而自殺。齊國太后常氏於兵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