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2 / 3)

小說:一品駙馬爺 作者:春溪笛曉

都挺難的。謝則安不同,謝則安身邊的人都是他靠自己找來的,有些並非完全會為謝則安想。謝大郎倒算與謝則安最親近、可以讓謝則安全心信任的人,可如今謝大郎也要成親了。

謝則安才十八歲。

同齡的人漸漸成家立業,他卻已經經歷了喪妻之痛。這還僅僅是其一,更要命的是很少有人記得他的年紀,連英明神武的先皇,臨去前也把一個個擔子加到他身上。以前謝則安想得多、謀得遠,他們還覺得謝則安太多心,可如今看來,那點兒部署還遠遠不夠。

明明還是個半大少年,為什麼要背那麼多擔子?

戴石等人是看著謝則安長大的,很希望謝則安能像真正的少年那樣快快活活地過日子。

可謝則安總那麼忙碌,只能忙裡偷閒地與家裡人稍微親近親近。

張大義對謝則安的感情雖然比不得戴石,看見戴石複雜的神情後也想到了許多。謝則安與趙崇昭之間一波三折,也不知以後會不會再變。帝王給的榮寵終歸不是那麼好拿的,靠著這個風光一時,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大義說:“也就你們這些身邊人才會記得他還那麼小,擱到外頭誰還記得他才十八。”更不會記得一個這麼大一點的少年應該過怎麼樣的人生。張大義囑咐,“他那個人忙起來也不會愛惜自己,你們平時要好好照顧他。”

戴石看著張大義臉上那實實在在的關切,心裡有點替謝則安高興。不管以後如何,總歸還是有人真心待謝則安的。

他點頭說:“我們會的。”

賓客散盡,萬籟俱寂。

謝則安在院中獨酌。

謝則安不愛喝酒,更不愛一個人喝酒。戴石回來後看見這情景,有點意外也有點擔心。他上前一步:“官人。”

謝則安說:“回來了?沒什麼事兒吧?”

戴石說:“沒什麼,就是發現‘蔡陽’和姚清澤他們走得很近,不知會不會弄出什麼事來。”

謝則安說:“姚兄以前挺好一個人。”他垂眼,“明年姚兄要參加科舉,狀元之位恐怕是他的了。沈敬卿是他大舅哥,這傢伙心胸狹隘,當初我已經把他得罪死了,以後我和他們之間恐怕免不了起爭端,你叫人多盯著他們。”

戴石說:“官人放心,我們從來沒放鬆過。”

謝則安看著深秋的夜色,心中不免惆悵。他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但願風雨不要來得太快,我們還沒真正做好準備。”

謝則安的期盼終究成了奢望。

十月與十一月交接之際,突然發生了日食。日食這事兒可大可小,在朝堂上這種自然現象往往會被有心人拿來作為攻訐的武器。這一次日食發生,正巧碰上一場大旱,不少糧食在收成前枯死,難民流落到京城請命。兩樁事兒碰在一塊,慌了趙崇昭的心,稱了新黨的意。

日食被視為上天的警示,警示物件肯定是地位高的人,要麼是趙崇昭自己,要麼是身為百官之首的丞相孟元紹。

趙崇昭的選擇簡單粗暴。

在死自己和死孟元紹之間,果斷死孟元紹啊!

孟元紹見大勢已去,無奈地站了出來,主動引罪於己身,請求卸去宰相之職。

下朝後新黨彈冠相慶,彷彿相位已穩穩落入姚鼎言手中。

謝則安中午去了孟家一趟。

孟元紹說:“我還當宰相時賓客滿堂,你從不在其中;我罷相後門可羅雀,你是第一個上門的。謝三郎,你骨子裡的堅持可能會害死你。”

謝則安說:“我哪有堅持什麼。”他笑了笑,“以前上門來的話,您老哪有時間理會我?這會兒上門來才能好好和您說話。”

孟元紹說:“我這次退下來,朝廷的事就不管了,我準備去找老馬喝喝茶下下棋。你在陛下身邊,要多勸著他一點兒。”

孟元紹說的是馬御史,謝則安一直讓人看照著馬御史夫妻。他們雖然遠離京城,日子卻過得挺舒服,馬御史不噴人了,整個人看起來和氣了不少,經常在周圍的縣鄉走走停停,瞭解民生與民情。

一整年跑下來,收穫還真不少。

謝則安說:“老馬他會很高興的。”

孟元紹見謝則安並不勸阻,便知謝則安已做好準備。他嘆了口氣:“我能撐足兩三年已經是意料之外了,陛下他做得比我們想象中要好。我在朝中還有些舊識,你有事可以找他們商量。還有徐延年徐參政,其實也是極有才幹的人,而且門生眾多,你要是能說動他,許多事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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